由于叶涵离家时年岁尚小不记事,而母亲晏云更是甚少提起过去,使得楼京墨无从得知原身家乡到底在南方何处,也未能寻得叶涵对父兄的任何记忆。
唯一确定兄妹两人的名字取自韩愈的lsquo;有美王公,志儒之本,达士之经。秩秩而积,涵涵而停。rsquo;那么南边的叶家再不济,也会是落魄的书香世家。
晏云原本不缺钱,但叶涵九岁时生了一场重病,为了给女儿治病,数月之中用去大半积蓄。也可能因为照顾女儿而为其重病忧思成疾,尽管叶涵熬过了那一场病重,但晏云的身体却熬坏了几分。
此过了两年,晏云没能熬过三十六岁本命年,因染上风寒而高热病重,可她更为担忧同样染病不起的女儿。
邯郸城郊静思庵经营着磨面粉的营生,晏云这两年定期去静思庵磨面赚些生活费,而接触下来庵主一直都表现的公正不阿。
此番晏云病重无奈之际,她撒手人寰前只能将叶涵托付给了这些年还较为相熟的庵主,请她帮忙照看女儿,而给出了最后一笔余钱做安置费。
楼京墨得入此身借尸还魂,是因叶涵在尼姑庵来接人前,其魂已经随着母亲同赴黄泉了。
没想到庵主刚一瞧见被搀扶下马车的楼京墨,迎面就来了一场洒净水驱邪,又是给出了义正言辞的除魔卫道之语,认定她是杀神入世。
静思庵的尼姑被洗脑了,楼京墨可没被洗脑,她凭什么背了莫名其妙的罪名还要虚心剃度忏悔?真正的佛法高深者才不会是死鱼脸庵主的模样,此人要不就是刚愎自负,要不就是居心不良。
随着屋外的落锁声响,尼姑庵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楼京墨得以在丹田凝出了一撮气感,亦是察觉一桩有利之事。她没有在运功时感到此世无形存在武道壁垒,过往所悟一切皆无阻碍。
不过,经过写书被劈的一劫,当下也没有冒然再随意什么都尝试,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正在想着如何从屋内破开门外的反锁,是闹出大动静破门而出还另择他法,这会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靠近陋室。隐约看到一个半高不矮的身影在门外站定,而后听到大锁咔嚓被打开的轻微声响,紧接着屋门被轻轻推了开来,一道清瘦的人影蹿了进来。
原来是一间陋室,那还上什么锁。rdquo;
少年嘀咕着借以月光环视屋内一圈,只看到床头有一只摇铃,而窗户被木条封住了,屋内一目了然除了破床什么都没有。出师不利,换地方。rdquo;
少年刚一转身则胸前一麻,而瞪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人吓人,吓死人啦!
如非他被人捂住了嘴巴,更是突然被点穴半身动弹不得,任谁一转身发现背后忽然冒出一个脸色煞白的活人,那小心脏都会砰砰乱跳,或是直接停跳的。
楼京墨看清少年青涩的脸庞露出惊惧之色,而闻到了来人身上残留的一丝迷香味道。难怪尼姑庵静得没有多余的动静了,看来今夜她是撞好运了,正想要开锁就有职业开锁匠撞上门来。想要不惊动人地逃,就有人先把迷香点到该点的地方。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如果你想好好说的话,就多炸几下眼睛。rdquo;
司空摘星。rdquo;司空摘星直到报出了名字还在眨眼,他仍旧惊魂未定。没想到第一回偷盗,选择对尼姑庵下手就遇上了硬茬子。我只是来练习盗术而已,没有动你们尼姑庵里的任何东西。rdquo;
以迷香为盗术,此乃下下盗。手摘星辰恐怕只是你设想里的宏愿吧?rdquo;
楼京墨直接戳破了司空摘星的痛处,她探了探脉一脉便知司空摘星内力不高。十二三岁的少年没有过人轻功何谈成为神偷。
司空摘星闻言不顾受制于人,他清秀的脸上竟也有了不服之色,我还就敢想成为天下第一神偷,走过南北,总有一天我能把偷变作一门艺术。rdquo;
有志气。rdquo;楼京墨看着如此境况下还敢放豪言的少年人,她忽而心念一动冒出一个想法。
目前她是身无分文,而晏云把一笔安置费交给静思庵,只给原身留了一方印信,那需要去江南的大通钱庄总馆才可取压箱底的财物。这些年叶涵主要以读书为重,不怎么在邯郸城走动,对外面的世情了解极少。
当下,楼京墨逃离静思庵不便继续在邯郸城逗留,倒不如选择一个临时的路伴,起码司空摘星看着还更了解外面的世情。
司空,你有一个地方说错了,我与这家尼姑庵没有关系。她们是有意谋财害命将我关在了此地。你来得正是时候,帮我开了门锁。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我教轻功诀要,你说出所知的所有江湖掌故,互惠互利一番可好?我是楼砚,砚台的砚。rdquo;
你会轻功,怎么会被困于此地?你会武功,有怎么不了解江湖?
司空摘星没傻得多嘴一问。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许楼砚避居山林不知世事,高人之徒不都是那样的设定。他知道的是楼京墨能点穴制住他,更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抓不住如此学习轻功的机会,他就是王八蛋了。
好,成交!rdquo;司空摘星答应得爽快,两人倒也真是随性,不觉在此达成协议有何不妥,但司空摘星又有些疑惑,你又怎么确定我知晓江湖事?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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