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腾的站起身来:“药呢?”
“拿着呢!”石南星拍了拍胸口,又扬声招呼,“翠珠!翠珠!快出来煎药了。”
翠珠刚帮小姐换了衣服,听说煎药,忙不迭跑过来。
一眼看到院中石桌旁的几个人,她下意识捂住了嘴,腿也有点发软。
嗯,宋家少爷、真少爷和假少爷都在。
来的可真齐全。
别说小姐愁了,她看着也愁。
“怎么煎啊?”翠珠小声问。
“一包药、三碗水、熬到只剩一碗,给她服下,这是退烧的。”石南星停顿了一下,又道,“她身体里的毒,自有解药,我这就去给她解。”
顺便问问太子的事情。
“嗯嗯。”翠珠点头记下,去厨房忙碌。
石南星刚朝韩濯缨所在的房间走了两步,就感到背后有灼热的视线。他回头看,只见太子、宋公子,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齐齐盯着他,目光灼灼。
呆愣了一瞬,石南星指了指房间,忖度着道:“我去给缨缨服解药,服用方法特殊,翠珠肯定不会。你们,继续喝水?”
谢泽本想跟着过去,犹豫了一下后,又改了主意,只点一点头。
石南星脚下生风,走得极快。
韩濯缨在房内听到脚步声,认出是石头,略微松了一口气。
石南星蹭蹭蹭几步到了她床前,自说自话:“缨缨,喝药了。这药只要你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慢慢恢复体力。以前他们都说我钻研毒物无用,怎么样,还是有用的吧?”
韩濯缨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吁了一声。
“咦,你醒着呢?”相识多年,默契还是有点的。石南星立刻压低了声音,他取出药,“诶,你既然醒了,那你告诉我,你到哪儿去了啊?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他这么一问,韩濯缨立刻想起落在澹台愈手里时的经历。她小声道:“……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那就先不说。”石南星感觉她心情不好,就又快速换了个话题,“那你说太子吧,你哥怎么变成太子了?”
韩濯缨:“……”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太子啊,一国储君。你说你哥怎么好命,丢了还能被皇帝捡去。皇帝自己有儿子,还能立他做储君,真难得。”石南星将药凑到她嘴边,让其服下。
韩濯缨咽下药,又喝了石南星递过来的水,咳嗽了两声,才道:“他不是我哥啊。”
“啊?”
“你觉得皇上有可能立不是自己儿子的人做太子吗?”韩濯缨长长的睫羽垂下,“他是真太子,但不是我哥。”
“可是……”
“假的。”韩濯缨冷静下来,换了话题,“我喝了药,感觉胸口有些烫。”
“哦,正常的,烫就对了,说明没喝错,等会儿会更烫。”石南星一本正经,“等你四肢都热乎乎的时候,应该就没事了。”
石南星此人,虽然平时说话做事没个正形,但医术确实不错。他声称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体力。事实上,韩濯缨服下解药后,仅仅一刻钟,她就能抬起手臂了。
韩濯缨心里欢喜极了,喜悦的情绪霎时间压过了不安和迷茫。
能彻底恢复就好,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石南星见药对症,笑了一笑:“那我回去了啊,反正你身体也没大碍,我好几天没回医馆了。”
“嗯,石头,谢谢你了。”韩濯缨也能猜出来,好几天没回医馆,是因为她的缘故。
“嗨,咱们之间说什么谢?”石南星摆了摆手,凶巴巴道,“不准叫我石头。我走了啊。”
韩濯缨点一点头:“你去吧,别说我醒了。”
石南星不知道缘由,也没细问,就答应下来。
他刚走出房间,行至院子,就听有人问道:“她怎么样?”
“服了解药,能动了。”
谢泽长眉一挑:“她醒了?”
石南星连忙摇头:“没有啊,还在昏睡呢。”
谢泽微眯起眼:“既然还在昏睡,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能动了?”
石南星脑中空白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醒了一下,就又睡了。毕竟身体还发着烧呢,发烧的人,就是犯困,睡的多,等喝了药,还会继续犯困。不过睡一觉、发了汗就好了。”
“唔。”谢泽垂眸,没再追问。
而石南星则和翠珠打了一声招呼后先行回去了。
缨缨找到了,安然无恙,他也能放心回去歇歇了。
院中便只剩下了谢泽、宋佑安和齐应弘。
宋佑安感觉,殿下对缨缨的事情过于关注了,简直有点送佛送到西的样子。略一思忖,他拱手道:“舍妹安然无恙,殿下也可以放心了。此地简陋,非久留之地,不如殿下早些回宫?”
齐应弘也出声附和:“请殿下移驾回宫。”
谢泽神色一顿,慢悠悠道:“孤的事情,还轮不到二位左右吧?”
而且宋佑安和齐应弘什么时候立场一致了?
见殿下神情不虞,两人连忙道:“臣不敢。”
谢泽不再说话,只低头把玩着桌上的空茶盏。看似意态悠闲,可心内着实不安。
宋佑安与齐应弘各怀心事,俱都沉默站着。
翠珠煎好了药,端去给小姐服用。她悄声道:“小姐,真少爷、假少爷、还有宋少爷都在院子里呢,我觉得,他们不亲眼看见你没事,是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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