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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天乐却无法向小苏说清自己在做什么、也不可能因此而离开苏州,这是小苏的选择,那就让她去选择吧。后来小苏又来过几个电话、问成天乐的近况,两人说话越来越客气,通话时间也越来越短,谁也没有刻意说分手或不分手,这段关系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渐渐结束了。
    而画卷世界的时光还在无声无息的流逝,与现实世界一样到了金秋时节。成天乐又一次感觉神气即将耗尽的时候,这天在画卷里去了甄诗蕊的茶室,想顺便问问甄老板最近有没有小韶的消息?
    可是甄诗蕊并不在茶室,服务员告诉他,老板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上次见到她时气色就很差,已经好几天没来了。成天乐无论在画卷中还是在现实里都见过甄诗蕊,以他的眼力当然会看人的气色,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甄诗蕊都相当的健康、看似柔弱却堪称生机健旺,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他又问服务员甄老板是否经常不来?服务员却告诉他,甄老板只要没事,几乎天天都会到茶室来抚琴,但如果不来的话,往往就是一连很多天甚至是好几个月不见人。成天乐又问甄老板住在哪里?服务员却说不清楚。既然知道人家不舒服,就问候一声吧,成天乐有甄诗蕊的手机号,于是打了个电话,可对方关机了。
    当成天乐离开茶室之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退出了画卷世界。在现实世界中,他仍然手持画卷坐在古宅后园的小山丘上,太阳刚刚升起。身心在画卷与现实中如此穿行,会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需要相当强大的定力才能明辨清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多想它。
    回到现实中,成天乐忍不住又给甄诗蕊打了个电话。在画卷中,甄诗蕊病了,这并不是成天乐进入画卷所导致的变化,那么在现实世界里,这位甄老板会不会也身体不适呢?成天乐想印证一下,就以询问甄老板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那张古琴为借口,假如她真的病了,就顺便问候一声。不料与画卷世界中一样,甄诗蕊关机了。
    成天乐知道那家茶室的电话,又打了过去找甄老板,服务员果然告诉他甄老板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一直没有来。他再问服务员甄老板住在哪里?服务员说不知道。成天乐只得托服务员待见到甄诗蕊时再转达一声问候,便挂断了电话。
    这天夜里成天乐仍然定坐行功、进入画卷世界行游,若闲庭信步的他却突然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经走到了平江路,这里离观前街不远,处于苏州城的中心地带。成天乐在现实中曾来过好几次,一次是花膘膘请客,他跟着吴老板去赴宴;还有一次是在丁香巷,他收服了犬妖吴贾铭。
    但在画卷世界中,成天乐还是第一次打开这里的场景,以前路过平江路多次都没有将这一带完全走遍,因为它离观前街成天乐现实中最熟悉的地方太近了,是典型的灯下黑啊。这一次成天乐想把画卷中的苏州彻底打开,是从城市的边缘开始的,完成了一半才来到平江路一带,恰好经过花膘膘曾经请客的那家会所所在的巷子。
    第327章、重入世,今朝散发风中
    那天晚上,花膘膘请吴燕青的那顿饭,是成天乐有生以来最奢华的经历,就算如今的成总已见多识广,回想起来仍叹为观止。那晚他喝多了,在客房里点了宫灯上的古代美人妲己,然后“妲己”就推门进来了,侍奉他上床“休息”,这是成天乐关于那次宴会最后的记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躺在饭店员工宿舍的床上,怀里抱着一根瓠子。
    虽然有一段大醉的记忆已是空白,但此前的经历却令成天乐印象深刻无比。这么长时间以来,成天乐再也没有走进过这条巷子,也许是潜意识里认为那种场所不太适合他,或者他消费不起,干脆就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了。
    今天在画卷中故地重游,成天乐注意到这条平江路旁的横巷名叫“卫道观前”。从巷口前走不远,路的左手边经过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宅大门口。成天乐记得很清楚,再往前走百余米,路旁又会出现一座几乎一模一样的宅院,门楣上的花砖、门坊上的瓦当、建筑的形制与格局都是相同的,多少有些奇怪。
    可是他走到当初花膘膘请客的那座“会所”门前时却愣住了,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会所!这条巷子叫“卫道观前”,就是因为巷子里有一座卫道观而得名,成天乐的面前就是破破烂烂的卫道观遗址。
    卫道观初名会道观,始建于元初,是一名道士在一座宋代废园上所建,到了明代改名为卫道观。据史料记载,明代苏州状元申时行少年时就在此观中苦读,后来衣锦还乡捐资修葺卫道观,并题写东华堂匾额供奉文昌帝君,卫道观香火一度鼎盛,占地面积也较广。
    和姑苏城中的很多老宅一样,卫道观渐渐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但却以某种方式保留下来一部分。新中国成立后的一九五八年,卫道观改成了街道工厂,厢房和大殿也变成了车间与库房。
    直到新世纪之初,卫道观三清大殿还是当作库房使用,依稀可见当初轮廓;整座道观尚保留了三进格局,前殿和偏殿都成了民居,早已面目全非。后来在开发平江路时,这里成了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居民被迁出,留下了一个破旧的空院子,界于原址和遗迹之间,便是成天乐看见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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