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差劲。”潘瑜如是调侃。
付悉没吭声,面色如常,揉了揉额角,从眼尾处瞥了她一眼,酒精造成的脸红已经在慢慢消退。
水很快就烧开了,潘瑜进去倒水,混了一半烫水一半冰水,摸着杯壁感受温度到不烫手的程度后端出去递到付悉面前。
付悉没有马上就喝,而是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壁挂电视,再张开一条手臂朝潘瑜挥了挥:“过来。”
潘瑜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下,挨着他看了个电视开屏广告,看他随便戳进一个频道,液晶屏幕上开始播放一部看名字应该是家庭伦理类的电视剧。
付悉手臂搭在她肩上,稍微倾身,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到她耳边:“过了今天,我就比你大四岁了。”
“啊???”潘瑜觉得他这个逻辑很奇怪,歪头纠正他:“你只比我大三岁。只是你先过生日而已,才不是比我大四岁。”
付悉扬起唇角笑了笑,嗓音悠扬:“不管是不是我先,现在我27,你才23。”
潘瑜用挨着付悉胸口的肩膀顶了下他:“我23岁零10个月了。”
付悉生日在年末12.05,而她是年初2.23;一个在首,一个在尾,却又刚好在同一个季节。
再过两个月,她的生日就该到了。
“那剩下的这两个月,我依然比你大四岁。”
不知道付悉是不是喝了酒神志不清,钻空子能力一流。潘瑜翻了翻眼睛,撑着头望着电视搪塞:“那又怎么样?”
付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可以叫我哥哥。”
她把视线从电视机上平移过来,仅仅只跟付悉对视了不到一秒就转开了,闭了下眼皮,再睁开就看向了茶几上那杯水,她说:“可是我有一个哥哥,这样叫你会让我觉得我们在乱伦。”
“……”
付悉嘴角抽搐,一口气堵在胸腔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他垂着手指搭住杯沿,仰头喝了一大口温水,揽着潘瑜的肩膀往后一靠,悠闲地叉开腿坐。
客厅里放着的盆栽和绿植搬动过位置,茶几上摆得是这个季节也葱翠欲滴的盆栽,那架放满手办的储物架就摆在沙发和玄关之间,正好把客厅单独隔开了。
付悉下意识侧头看向另一边窗户处挂着的吊兰,面无表情地陷入沉思。
他象是自言自语一样缓慢地说起:“我爸比我妈也大四岁。他们离婚以前感情很好,搞得我小时候总以为全世界的小朋友都拥有恩爱的家长。后来她们离婚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理解是为什么。”
潘瑜转头,伸手抱住他的腰,安静地听他说话。付悉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更多的是他身上特有的明朗的味道。
付悉:“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她们离婚的原因。我爸很早以前,也许在她们离婚前好几年,就已经思想出轨了,听我妈说对方是个特别斯文有气质的离异老师,在接触中跟我爸产生了感情,虽然在离婚前没有任何超越界限的行为,但我爸很坚定地跟我妈坦白了这件事,并且表示想跟那个老师在一起。”
付悉讽刺地笑了声,目光有些尖锐地看着那一盆吊兰,讲话语气很淡:“多荒唐,她们就连离婚都相敬如宾,没有争吵,没有互相抹黑。我妈选择离婚成全我爸跟那个老师,本来她想争取我跟我姐两个人的抚养权,不过没成功,我爸虽然出轨,对子女倒是很尽责,经过商量我妈就带走了我,不顾我爸阻拦让我改成跟她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妈不是不伤心,当初离婚离得那么爽快不过是留下夫妻多年最后的体面,毕竟当初的恩爱不是假的。”
潘瑜一直仔细听着他讲述,观察他的神情。许是事情过去了太久,情绪早就变得冷淡,付悉神色没太大起伏。
付悉低头看向她,搁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滑落,拍了拍她的背,眉头拢在一起说:“潘瑜,我的一切不是那么好,我妈努力营造的健全家庭的表象也没那么成功。我讨厌我爸,厌恶他出轨的行为,因此产生了很多阴暗的想法,这些年几乎没有跟他联络过,极少数的交谈也是争锋相对……”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潘瑜的眼睛:“除了街舞以外,我几乎一无所有。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
潘瑜是单眼皮,眼型细长,然而并不小,只是眼尾狭长,正视人时眼睛清亮,黑白瞳仁分明,纯粹又澄净。
她就睁着这样一双眼睛跟付悉对视,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正因为这些才有了现在的你,我当然也要喜欢成就你的这段过去。”
“嗯。”付悉靠过来,双臂拥住她,将她圈在怀里轻轻亲吻,脑子里混混沌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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