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停吧。”幸村喊了停。
他其实不觉得真田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毕竟是十年好友十年搭档,真田从小到大思维什么变化,脑子里到底装了水还是石头还是沙子他都一清二楚。
去年比赛时被直接顶撞过两次,那时候幸村是真有些生气。
但现在再想起来,幸村也只剩下啼笑皆非的感慨了。
总归自己是输了比赛。
失败就没有借口,所以也没必要翻旧账。
他给自己提了个醒。
柳生气起来什么都敢说,得控制一下。
毕竟大家都知道真田是什么样的性格,所以真田说什么其他人也不会意外,因此也不会感到伤心和难过。但柳不一样,柳平日温柔又包容,但一生气说的话都很狠。
这样反而容易伤感情。
幸村看了一眼丸井的神色。
他对丸井并不是太担心。立海大的正选里,最成熟的就是丸井。这种话还伤不了他。
但不能再吵了。
再吵下去,还不知道这两个人能说出什么。
没有意义。
“出场顺序的事,晚上我和柳去找切原和玉川聊过以后再定。”幸村说,“真田你少说点话。”
真田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了。
他仿佛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去年说过的“堂堂正正”,对自己的队友是一个伤人的说法。
而且他现在暂时也陷入了柳刚才说过的逻辑里。
切原到底应该和谁对决?
越前还是海堂?
两队的王牌,自然应该是越前!可柳的逻辑也没错。
现在也不一定让部长和部长对决。
今天和白石打比赛的是我啊。
真田不能把这个逻辑说出口去与柳辩驳。
因为这样说的话,柳就有更多理由去解释他十几分钟前说过的“田忌赛马”。
真田也了解柳。
因为这场争执,回神奈川的大巴车后半程气氛就有些凝滞。
分明一行人是带着冠军奖杯回学校的,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对。
好在是暑假,立海大的运动社团成绩也大多很好,因此并没有什么“庆祝仪式”。啦啦队的人之前在比赛结束后原地解散,大概是听到场内的运动员们都在聊U17的事,因此自然而然觉得网球部的这些人回学校还会再进行训练。
把奖杯和旗帜放到了社办的收纳柜里,柳转头和玉川通了电话。
他们约好在切原家里会面,免得现在还是很路痴的后辈晚上散场一个人回家时走错了路。
真田对自己被排除在比赛顺序排定会议之外的事没说什么。
本来他也不怎么管出场顺序。
去年幸村不在时,比赛顺序也是柳定的。他会提意见,其他人也会有自己的偏向,然后柳会根据大家的意向来定出场顺序。
……这样回想起来,柳在车上说的话也没什么错。
但他的“堂堂正正”到底哪里有错?
真田隐约也有些委屈。
他按了按自己的帽檐,打算回家先去道场上砍砍草垛。
晚上见面时,两个后辈自然不知道,为了决赛的事,他们的前辈在回校的大巴车上吵了一架。
切原还有些兴奋。
为了和青学的再次对决,也为了高中部已经拿到的冠军奖杯。
他国中一年级时还不是正选,虽然一次次挑战三巨头,但总是倒在门外。而他的态度太鲜明了,每次在正选选拔赛上的要求都是和三巨头排在一起,柳也这么做了,便一直没有入选正选名单。
等他升入二年级,一直像一座山一样逾越不了的部长突然生了病,副部长整个人变得更严厉和偏激,立海大却在那一年失去了冠军奖杯。
到了三年级,他是部长了。他拿回了关东大赛的奖杯。
而拿到全国冠军的障碍只剩下一个。
他要复仇。
然后柳翻开了笔记本。
“青学的八人正选里,需要注意的就是三个人。”柳说,“我们也很熟悉,越前龙马,海堂薰,桃城武。”
“我看了一下今年立海大的战绩。远山的进步幅度很大。”柳说着他的计划,“他是今年唯一入选正选的二年生。”
“是这样没错。”玉川赞同了柳的说法,“但远山君没有足够的野心,我是说,像切原君这样的霸气。”
玉川当了半年副部长,也明白立海大到底应该选择怎样的接班人了:“远山不适合做下一任部长。”
幸村笑着摇了摇头:“下一任部长这种事我们不会干涉,你们决定就好了。我们的意思是,远山有这个天分,我们想办法让他和最强的人对决。”
“……您是说,越前龙马吗?”玉川愣了一下。
柳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笔记本道:“我研究了一下全国大赛以来青学的出场顺序,得出了一个概率比较大的他们决赛的出场名单。”
当然也借鉴了去年青学的排兵布阵方式。
总的来说,青学的龙崎教练是个颇为传统的教练,不会摆出太过出格的阵容。最出格也不过是让手冢打了双打,结果还是变成了手冢和千岁的一打一。
而今年越前回来后的比赛,他不是单打一就是单打三。
是先声夺人,还是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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