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与你小姑子不怎么对付?”这也就是二人现在熟了,思思知道王难姑是个有什么说什么不拘小节的人,才敢这么问。
“也不是吧,”王难姑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青羊是个善良温柔的性子,只是与我这炮仗脾气和不太来。我与我师哥都是养在师父家中的儿徒,自小除了学艺还要侍奉师父的起居,做些杂活,青羊从小身体不好,我们便把一些分拣药材熬药的轻省活儿留给她,她甚少出门,久而久之连与人交往都不太会了,娇娇怯怯柔柔弱弱的,说话声音大了一点便能把她吓哭,你知道我是不耐烦哄她的!又因着我与师哥成婚,她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了,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与我们越发生分了,总之我是不知她脑子里面都想些什么。”
瞧瞧,姑嫂矛盾古往今来就是一个难题。
“你们与她说了那鲜于通的事情了么?”
“自然说了,杨左使把苗疆的来龙去脉查得清清楚楚了,不然她哥哥岂会下这么大的决心把她逮回来?哪里知道以往大声说话都不敢的人,这次竟然跟铁了心似的,好在最近她照顾那韩千叶,安分了许多。”王难姑又叹了一口气,“那鲜于通看着人模狗样的,干的还真不是人干事!听杨左使说他不仅骗了那苗疆女子的身心,还盗走了两条金蚕蛊,那苗疆女子若不是父亲地位高,早就被族里处置了。”
王难姑顿了顿,又道,“有些男子就惯会伪装的,有时候嫁个伪君子,还真不如嫁个真小人,起码渣得明明白白,没有心理落差!世人都说我们明教的都是魔教妖人,可我们这里好歹都是敬重妻子的,看阳教主对阳夫人多好!带了个好头!”
“啧,胡大夫对你还要多好?你还用得着羡慕别人?”思思笑着打趣她,突然又想到好几天未曾看见阳夫人了,“说起来最近大家都忙着练武,好久没看见阳夫人了,那簪子弄好了你帮她挑一支,我们去看看教主夫人?素素又不在,不知道她一天忙些什么。”
“我都可以!”王难姑倒是无所谓,大雪封路,她又不练武,除了炼制毒物唯一的消遣便是串串门。
忙完手上的事情,思思和王难姑冒着风雪到了阳夫人院子里,阳夫人正在炭盆前烧着什么东西,竟然连侍女的通报都未曾听见。
思思目力好,远远便能看见炭盆里似乎是一些书信,不由得心里一沉,素素跟着鹰王下山过年去了,而阳顶天这段时间忙着组织众人练武排阵,她也因为练武和教务很久不来,一时竟忘了阳夫人这里还有成昆这个大麻烦。
“教主夫人最近心情不太好?”连王难姑都看出阳夫人状态不对,憔悴了很多。
“啊,你们来了,”阳夫人一个激灵,显得有些慌乱,“也没有,只是冬天万物萧索,整个光明顶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多少有些失落。”
思思放下手中的盒子,看向院里的雪地,意味深长地道:“白茫茫的上面是萧瑟,是寂寥,可下面却孕育着来年春天的生机和希望,只要耐得住寂寞默默成长,又何愁没有繁花似锦硕果飘香?”
“啥呀!你说话别这么文绉绉的,瘆得慌!”王难姑拍了一下思思,怎么这话说得这么让人听不懂呢?“这春夏秋冬四季更迭不是常态么?何必因为这些影响心情,就是这下雪确实不方便,上次我去碧水寒潭又摔了一跤,疼死我了!”
倒是阳夫人眉头微蹙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又道:“耐得住寂寞么?你们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王难姑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阳夫人,“夫人在开什么玩笑?我时间还不够用呢,干嘛打发时间?”
思思叹气,“难姑要研制药物,精进毒术,而我要练武,要跟着难姑学点医术毒术,还要协助杨逍处理教务。他们那些大男人更不用说了,别人我不清楚,但杨逍院里伺候的小厮告诉我,这些日子他没有哪一天是在子时之前能休息的,这几天我去陪着他熬,他才睡得早了一些。”
“什么叫陪着他熬?”阳夫人似乎有些不解。
“我们院子相邻,我派人把隔着的墙开了个门,能直接看到他房里的灯,他若是在处理教务我便帮他处理教务,他若是在想事情我便给出主意,实在顶不上用还能给他添个水做点吃的,反正他不睡我也不回去睡。他怕我熬夜伤身,这几天才睡得早了些。”
王难姑挑眉惊讶,“难怪你这几日有些萎靡!也是绝了,一物降一物,咱们拽上天的左使可真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我有什么办法,他们承担的东西本来就多,也不能逼着他不做正事吧!我若是能帮得上就帮他分担一些,帮不上能看着他陪陪他也好。”
“啧啧啧,杨左使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找个你这么好的媳妇儿?”王难姑捧着脸一脸羡慕,“我要是个男的,我就要把你抢走。”
“瞧你说的,这种事都是相互的,过日子不就这么回事,男人疼惜女人,女人理解男人,相互包容相互迁就,哪有日日你侬我侬花前月下的,话本子里面轰轰烈烈的故事最后也不过是一句男女主人公在一起幸福生活,可这幸福最终是细水长流归于平淡的。”思思这话有些意有所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被有心人听懂。
王难姑和阳夫人听到这句话俱沉思了起来,王难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似乎有些胡闹了,好在师兄一直无条件地包容她呵护她,她不应该恃宠而骄那般任性的,不过自从上光明顶找到了新的目标,她的表现真的很棒诶!突然有点小骄傲,给自己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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