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禹来到江青现在住的酒店,因为是晚上,江青穿着睡衣,她打开门,韩禹侧身进去,两人站在客厅的沙发旁对视。
江青双手抱臂,很明显的防御姿态,韩禹也不含糊,直接拿出那个微型耳机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看到耳机,江青的神色有一秒的微怔,似乎是没想到韩禹这么直接,但她监听韩禹的手机,知道他要过来试探她,所以很快调整了过来。
“这是什么不应该问你吗?你带来问我,我怎么知道。”
韩禹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一步步逼近她,他比江青高了一个头,江青看着他,他依旧是平常的衬衣西裤,但江青却觉得他的五官比以前更逼人了,现在凌厉的他和以前相比,更有攻击性,也更让人心动。
“那你那天为什么要甩掉我?你是怎么离开那的?”
——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江青已经躲开,那说明他们都心知肚明跟踪的事。
对此江青也早有准备,她仰头,作出一副不甘心姿态。
“怎么,你为了她来跟踪我,就不许我耍你一次吗,韩禹,我们那么多年,你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我就不能生气?不能有自己的情绪?”
“也就是说你是故意离开,然后换了酒店耍我的?”
“对,不可以吗?”
“她被绑架,我也被孟家监禁,我就应该忍气吞声吗?”
这番话倒很符合江青的性格,韩禹上前一步,几乎将江青逼到床尾,两人的距离十分近。
“Soyouhateher?”
(所以你讨厌她?)
江青也直接回答。
“对,我讨厌她,为什么她一出现你就要离开我,她打了我一枪,韩禹,她打了我一枪!”
“那看到她的样子你很高兴吗?”
“她——”
话音到此戛然为止,江青猛得反应过来她不知道一切,连孟夏现在有没有脱险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孟夏什么样子。
于是她换了一种说辞。
“你是来套我话的?你到现在都认为是我绑架了她!”
韩禹不说话。
江青的声音更愤怒了,甚至眼中闪着水光。
“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样子!她回不来最好!那样她就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韩禹沉默片刻,然后他退后两步,刚欲转身离开时却又侧身对江青开口。
“江青,你从来没在我面前用过那个姿势。”
是说江青一开始的抱臂姿态,以前江青在他面前都是温柔的、大方的,从来不会展现咄咄逼人的一面。
也就是说江青早有准备的意思。
——江青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
韩禹走回去,目光灼灼,烫得江青心里发烧。
“江青,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承认,我不杀你,就算你动了她我也不杀你。”
江青握紧手:“我从来没做过的事我承认什么?”
韩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眼中的愤怒尤其清晰。
“江青,我是说真的,如果我再发现你动她,我会杀了你。”
说完韩禹砰得关上门离去,江青的心中冲起一股愤怒,他说要杀她,他说要为了别的女人杀她!
但同时她的双腿也感觉一软,栽下去坐在了床边,双手撑着床面。
韩禹说的是真的,她比谁都清楚韩禹说的是真的!
或许这就是她真正爱的是韩禹而不是韩继俞的原因,其实韩禹更像韩麒叡,或者说韩禹的狠更像韩麒叡,为了目的是可以不择手段的,也可以抛开一切不重要的因素。
而韩继俞更像他的母亲,那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坚毅大方,有股从心底里的韧劲,但却不会把狠放在第一位。
在床边坐了快半个小时,江青发软的双腿终于恢复了一些,然后突然拿起台灯狠狠砸向了对面的电视!
*
回到医院,韩禹把试探的结果告诉韩继俞等人,得知没什么结果,众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反正现在江青的出境限制令还没有解除,她一时也离不开国内。
男人们商量了一下,最后让韩继俞和周以诚两人一起去孟夏的病房告诉她。
韩继俞敲门,过来给他开门的是孟时然,最近孟夏意识到自己喜欢孟时然后就经常和孟时然待在一起,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弄得其他男人都有些吃醋,毕竟孟时然和孟夏年纪相仿,而他们则都有些老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周以诚看向孟时然:“今晚我们和她单独谈谈。”
孟时然回头看了一眼孟夏,见孟夏点头后他就走了。
两人在孟夏床边坐着,一前一后,韩继俞伸手握住孟夏的手。
“夏夏,我们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孟夏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一点虚弱。
韩继俞和周以诚对视一眼,周以诚给她讲她昏迷后是怎么处理的,查到了哪些事,韩继俞告诉她韩禹去试探江青的结果。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韩继俞点头:“嗯。”
“以诚,你觉得是她吗?”
周以诚笑笑:“我觉得和她有关,但没有证据,不能说她有罪。”
孟夏也觉得是江青做的,可现在没有证据,她也不想直接杀了江青,即使只要她说,哥哥一定会帮她。
——她最近的噩梦越来越严重了,虽然她都装睡,努力闭上眼休息,但身体里的疲惫和脑海中的恐惧是消散不了的,不想再多杀一个人徒增噩梦。
那天她能睡着一是因为前几天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散去,二是和岑锋的那场做爱。
“好,那先不管她了。”
“嗯,她不能出境,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说到这韩继俞话锋一转,将她的手握紧。
“还有你和她的事,你来决定是否告诉你哥。”
孟夏想了想,她已经给过江青一枪了。
“等哥哥好了我再想想要不要告诉他。”
她不想让孟清宪再自责、再难受,这时候告诉他哥哥一定会疯的,以后只会越来越不原谅自己。
——她差点被另一个男人强暴,这对哥哥的冲击实在太大。
“好。”韩继俞尊重她的决定。
而周以诚也很意外,她和江青之前有过什么,不过她每次去澳洲岑锋都在,他可以去问岑锋,不用让她再回忆。
“这几天睡得怎么样?”韩继俞突然问她。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她眼睛下的淡淡青色,但等话谈完了才问她,怕她心里太过紧张。яΘūωеňňρ.ме(rouwennp.me)
这里只有韩继俞和周以诚,都是她愿意信任的人,孟夏自己也不想失眠,索性就全说了。
她摇头:“不好。”
韩继俞很重视:“哪里不好?”
“我经常做噩梦,要很晚很晚才能睡着,然后五六点就醒了。”
周以诚也很担心:“梦见什么了,很害怕吗?”
孟夏沉默,其实她不想说,她这几天最经常梦到的居然是温璇。
她看见温璇站在那条路上,胸口被狙击枪子弹穿出一个大洞,不停往外流血,颤颤巍巍的朝她走来。
“还是以前梦到的那些,郑家,还有过去。”
“是郑韵吗?”周以诚安抚她。
“嗯,很多次,我还听见她的声音。”
“是在梦里听到的还是醒着?”韩继俞很关心有没有产生幻听。
“睡着的时候听到的。”
这样还好,韩继俞的心放下了两分,他原本想和孟夏道歉,那天不该凶她,但现在有周以诚在,不适合说这种悄悄话。
这时孟夏听到住院楼下有车声,她的病房在二楼,楼下的路过去不远就是进来的入口。
她下意识往外看。
“谁来了吗?”
——人长期紧绷的时候就会这样,或许思维不那么快,但听觉却异常灵敏,有什么风吹草动十分警觉。
“是温璇的父亲来了。”周以诚回答她。“来找岑锋的。”
孟夏点点头,但心里却已经想过去听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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