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得恶狠狠地给杨景行发去了一条消息。
戚临:你若是诓骗我,我就扒了你的皮,吊在你们凌霄的山门上。
杨景行:魔皇手段在下早就听闻,实在是不敢呢
戚临嗤笑一声,却不知怎么地觉得这语气有点熟悉。
大巴一路西行,城市的高楼都变作了矮山绿丛,他们走的是国道,不比高速来得平稳,到了后面,更是开得是个山路十八弯。在大巴拐过第五个弯后,戚临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脑袋也是晕得可以。
钟情即使目盲,但还是很快就感觉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不舒服?”钟情抬手搭上他的脊背,在他的后心轻柔地抚了抚。
“没事。”他好歹是魔皇之体,要是给人知道自己居然是个会晕车的主儿,岂不是大牙都要笑掉了。原身已经可以支撑好几个茶馆一年的生计,要是再加上一个,只怕他这辈子都不要想抬起头。
“喝点水吧。”钟情微微侧着身,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来。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戚临接过,开了盖灌了一口,问道。
“你整东西的时候,怕你车上不舒服……”
得了,他又没瞒住。戚临有时候真觉得钟情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不然怎么会那么早地就猜到了他的原身,轻易就感受到了他身体不适。只可惜钟情虽了解他,他却总是猜不透钟情的心思。
他将矿泉水还了回去,靠在椅背上闷闷地不再说话。
夜色渐渐攀上,暮霭苍茫,山边的一点绿植被染上了红霞,瞧着甚是好看。车上的人许是也劳累了一日,各各都打着哈哈昏昏欲睡。戚临的视线越过窗外,看着大片大片的青山相继涌来,估计着他们大概没有多久就要到了。
哪知下一秒,车身突然一个急转,险些就要将他们从座位上甩了出去。
几个被吓醒的乘客陆续开始叫骂。
“怎么回事啊!”
“会不会开车啊*!”
“你妈的是想吓死我吧!”
司机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就怼了回来:“我哪里知道什么情况,关我屁事!”
这事确实是与司机没什么关系,戚临回过神后,便察觉到了远处的一丝灵力流动,他心下猜想是商行云得了消息跟了过来,手上开了窗户,探出身便往后望去。
在他们后方上空不远,有一点微弱的银光。
戚临正想开口与钟情说明情况,就见那点银光急速向大巴飞来。车身又是一个猛偏,生生把戚临甩在了钟情身上。
“没事吧。”钟情托着他的胳膊,把他从自己身上拉了起来。
“没事。”戚临撑着前边的靠背起了身,说道,“应该是商行云得了消息,追过来了。”
钟情沉默地思考了一下,此时车身接连三晃,前轮险些开进了路旁的水沟里,一时之间车内顷刻间充斥着各色的叫喊声。
“我们下去。”钟情说道。
商行云的目标是他们,只要他们离了车,那人便不会对车上的人再做些什么。
戚临同他想到了一块去,当即就架起钟情的胳膊踉跄地走到司机身边。
“靠边停下。”戚临压低了声音,魔皇期的威压放出,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可违背之意,“我们下了车,你继续往前走,相信我,不会有事。”
前边的乘客以为他们是想临时脱逃,还说什么“不会有事”,简直就是笑话,纷纷起身怒骂,说要走一起走。
戚临无奈,松了托着钟情的手。他的指尖冒出几丝黑线,飘散着漫过整个车厢。说话的乘客但见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止不住的软倒在座位上,眼皮沉沉地往下掉。
“开门。”戚临回过头,再次对司机说道。
司机不敢违抗,将大巴停靠在了道路边上,开了门送走了这两位祖宗。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钟情再次嘱咐道:“你只管往前开,不会有事。”
戚临侧过头望了一眼那点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银光,问:“我们现在怎么走?”
“你描述一下周围的环境。”
戚临知晓他这是在确定位置,四下迅速张望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右手边是一块田地,左手边是一座大约十米高的山包,前方大概两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桥。”
“右边田地与山相接的地方是不是还要一座砖瓦房?”钟情问道。
“有是有。”戚临顿了顿,“不过好像被拆了一半。”
“好。”钟情道,“我们下穿过田地,去对面的山上。”
“我背你?”
“你拉着我就好。”
戚临见他顾着面子,也没有再多加劝阻。一手揽过他的腰,便带着人直直地从公路旁一跃而下,稳当地落在了田地间。
他牵着钟情穿过狭窄的田垄。后方的商行云紧追不舍,钟情拔剑在侧,利落地挡下了他的所有攻击。他如今双目已眇,但其他的感官反倒还更加敏锐。他一边辨着戚临的步子向前疾奔,一边注意着后方的风声,挡开商行云破风而来的灵力。
脚下的土地忽然变陡,钟情心想他们应该是到了那座砖瓦房的旁边。
“前面有个三寸高的坡地。”
话落,钟情足下一踩,腾空而起,戚临拽着把他拉上了高地。
隐入树林之后,因着重重绿荫遮掩,商行云的攻势略有减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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