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嘴脸僵硬,这小蹄子居然学会拿那件事来压自己。她已经是怒火攻心,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心里都在呕血,“你有用处的话,就直接拿去,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娘亲!”江婉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简直都快要气疯,转过身就往外面走,“料子你们都拿去好了,我都不要了!”
李氏眼中划过一丝暗色,很快又恢复正常,“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姐妹间说些气话,你也别当真。”
正常人听了,准得在中间安慰几句,江婉容生怕不能给李氏添堵,将话给顺下来,一本正经地说,“媛姐儿这性子是得改改,在府里这样还行,若是出去了还不给别人笑话。”
李氏这下笑都笑不出来,恨不得直接将这个瘟神给请走,可是时间还没有到,也不知道外院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江婉容觉得今天李氏有些奇怪,往常李氏躲着自己都来不及,今天却反常地将自己留下来,说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她心上有些慌乱,直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在傍晚的时候,一个婆子慌里慌张跑进来,被门槛绊倒直接滚进来。
她还没爬起来,张口就是一句,“不好了,夫人和小姐,你们快去看看!老爷他要把大少爷给打死。”
“什么?”江婉容猛得站起来。
李氏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而后也装作慌忙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快随我去看看。”
屋子里乱糟糟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婆子身上,只有现在江婉容身边的晴安不小心撞见那个古怪的笑容。
第6章 006
江婉容没注意到这么多,赶去闻观院的时候,还是晴安在她身边小声地说:“姑娘,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奴婢觉得中间有些奇怪的地方。”
“你知道什么了?”江婉容的步子放缓几分。
晴安的目光划过前方,声音又压低几分,“夫人像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奴婢看到婆子进来禀报的时候,夫人笑了下。不过这些都是奴婢的猜测,也不敢保证。”
江婉容心里本就是有疑惑,听晴安这么说,更不敢放松。她拍了拍晴安的手,做了几个动作之后,一行人丝毫没有停顿,往前面走去。
只有听云放慢了步子被留下来,仗着身体娇小没人注意,一溜烟就跑去老夫人的院子。
隔着老远,就听见闻观院里吵吵闹闹的。
才从门口进去,一根断成半截的木棍迎面飞来,擦着走在前面的李氏的脸而过,砸在门口放着的水缸上。
水缸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裂成几块,里面装着的水破口而出。
若是真的砸在脸上,怕是一张脸都要毁了。李氏被后面的嬷嬷扶着,面上一片煞白,惊出冷汗来。
她软着腿上前,轻声问:“老爷,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转头她看见被双手被束缚吊在树上的江乔辞,惊呼一声,“乔哥儿做错了什么,您也好好和他说呀,怎么把孩子打成这样了?”
江乔辞被剥去外衣,在这个冻人的天气里,只穿了一身雪白的中衣,后背和腿上,隐隐有红色渗出来。而他却像是没有什么反应,垂着头死死的咬住下唇,只有几声闷哼。
江婉容看着一阵心惊肉跳,连忙跑过去撑着他的身体。福满是个机灵的,也没有等人说,三两下爬到树上将绳子解开。
“你问问这个孽障,他都做了什么!”江和豫看到江乔辞被人放下来,目眦欲裂,满身煞气。他三两下走上前,一把将江婉容推开,扯着江乔辞的身体就要往外面拖,“我今天就把这个孽障打死,省得日后祸害承恩侯府的名声。”
江婉容直接被推倒在地,掌心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她也没顾得上这些,被丫鬟们扶起来之后,就要追上去。
江和豫年轻时也算得上是翩翩公子,除了性子有点燥,几乎没什么大的缺点。现在年纪大了,仕途上走的越发不顺,脾气变得古怪起来了。
他继承了承恩侯府的爵位,在朝中只是一个六品官员。过阵子他的上司致仕,借着和镇国公府的姻亲关系,他原本可以往上再爬一步。谁知道在这个档口上,这个小畜生进了赌坊,还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官位就更不用想。
现在外面都在说,承恩侯府没落了,做出卖你求荣的勾当,养的儿子日后也要把镇国公府给拖累。
他好歹也是一个侯爷,被人这样侮辱岂能不气。
李氏恨不得直接在火上浇油,假意去拦着江和豫,“乔哥儿进赌坊只是去玩玩,那里有这么严重!你让他进去开开眼也好,叮嘱他日后不如就成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她不说还好,说完之后江和豫怒容更甚,就这么个小子,生生地将他的仕途毁去。他一脚将江乔辞踹在地上,“我今天非打他不可!”
这一脚用足了力气,江乔辞被踹倒在地,江婉容去扶他的时候,他呕了一口血出来。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她的父亲是真的想要了乔哥儿的命。
鲜艳的红色刺痛了江婉容的眼,她浑身遍布寒气,冷眼看着那个被小厮拦下面容狰狞的男人。
“都在闹什么,给我停下!”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暴喝一声。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