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去接李氏的话,直接走到下方的位置坐下。这时候没头没脑地还嘴,才是蠢人做的事情。
李氏张嘴还想要说什么,老夫人直接打断她的话,对江婉容说:“你有心了。”
容姨娘摔了一跤是真的,可身上见了血不过是下人们的以讹传讹,实际上就是受了点惊吓,没那样严重。大夫很快就出来,开了几贴安胎药,嘱咐病人最好卧床休养几天就行。
江和豫也是有了几个孩子的人,此刻却像是个毛头小子,眼巴巴看着大夫,“你可是瞧准了,要不然再看看,我瞧着她的样子,像是疼得厉害。”
大夫也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愣了愣神后,拱手说:“小人应当没有诊断错,侯爷若是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叫旁人来看看。”
说着江和豫居然真的起身,要往外面走去。
“侯爷!”老夫人眼皮子都没抬,只两个字便叫江和豫的身形顿住了。她淡声说:“容姨娘才出了意外,心里正是没着没落的时候。她毕竟怀着孩子,你进去看看她吧。”
江和豫这才进去,她又瞧了眼站在原地满是尴尬的陈大夫,说:“陈大夫医术是出了名的好,这次也劳烦您跑一趟了。姜嬷嬷,替我送陈大夫出去。”
陈大夫连忙道谢。
屋子里也没了外人,江婉容跟在众人后面,也过去看了一眼容姨娘。
容姨娘气色不错,只有一点憔悴,看不出来之前摔过一次。身前的男人一直嘘寒问暖,听得女子眉开眼笑,时不时地捏着拳头不轻不重地捶着男人的胳膊。
这一幕真的恩爱极了,江婉容看着看着李氏下垂的嘴角,故意感叹了一句,“父亲待姨娘还真是好,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李氏心里拱火,她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到枕边人这样。她那时怀孕到时候,男人也没怎么过问,整日花天酒地。倒是她生产的时候他还记得回来一次,不过见她生的是两个女儿,淡声安慰了几句又很快就走了。这是她心上的一块疙瘩,平日里总是忽略,现在被人戳中了,疼得神经都在突突跳动着。
可她不能翻脸,她可是侯夫人,她得要大度。她挤出笑容走上去,安慰着:“你这次真的吃了亏,怎么好好的你就要去招惹那个人。你得仔细养好身体,吃的用的短缺了,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安排好。”
江婉容脸色变了变,果然就听见李氏开始挑拨,“乔哥儿……乔哥儿也不是故意推的你,他……他也是年纪小,不懂事儿。”
江和豫一直担心着容姨娘,差点将这档子事情忘记,现在经人提起,火气就上来了,“那个逆子在什么地方?”
“在他自己的院子里,没敢让他出去。”李氏叹了一口气,“也是底下丫鬟婆子们乱说,说姨娘这胎是男孩。乔哥儿许是怕这个孩子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想差了一些,这才推的姨娘。孩子教教就好,侯爷您可别……”
她话还没有说完,江和豫就要往外面走,李氏连忙拦着他:“侯爷,您这是做什么,府里可只有乔哥儿一个嫡子,有什么话您好好说,乔哥儿虽然犟了一些,多说几次就明白了。”
江和豫一把推开她,“就是因为他是唯一的嫡子,才惯得他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今日他敢对血亲的兄弟下手,下次若是看我不过去,是不是也要对我下手。这嫡庶嫡庶,最后害得一家人鸡犬不宁。”
他正是在气头上,江婉容知道他本就不喜欢乔哥儿,怕他真的冲过去将乔哥儿打出一个好歹来,连忙站在前面去拦着。
“怎么,你又要拦着。上次给你些脸面,你就当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给我让开!”
盛怒之下的他面目狰狞,男子与女子之间体格的差异就显现出来。江婉容站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弱小,仿佛他挥一挥手臂就能将其一拳打倒。
可她不敢退让分毫,试图理智地同他说话,“这事儿未必就是乔哥儿做的!父亲!他虽然冲动了一点,可本性却不坏,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他现在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关着,那么多人看着您还怕他跑了不成?现在最要紧的是调查清楚姨娘是怎么摔倒的,要真的是乔哥儿做的,您就是打死他,旁人甚至是定西王府都不会说一句话!”
听到定西王府四个字,江和豫瞳孔紧缩,恐惧的情绪从面上一闪而过,而后就是愤怒。他的嫡妻都死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这时候还要怕他项家!
他勃然大怒道:“容姨娘,你说,到底是不是那畜生推的你!”
容姨娘被吓住了,浑身打了个哆嗦,脸上的血色消退干净。她抿了抿唇,几次想要张口说话,最后却说不出什么,飞快地往李氏的方向看一眼。
顶着李氏地目光,她低着头,轻声说:“妾身是觉得有人从后头,推了我一把。”
“你看见是乔哥儿推你的吗!”江婉容厉声问。
容姨娘被吓了一跳,一旁的江婉怡被这样的场面吓得“哇哇”直哭。在哭闹声中,容姨娘的声音越发小了起来,“妾身没看清楚,不过底下的丫鬟看见了。”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江和豫将她一把推开,“你看看!就是这个时候,你还护着这个畜生!”
他说着就冲了出去,朝着闻观院的方向冲过去。
李氏和她几乎都是撕破脸的,此刻更加洋洋得意起来,冲着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之后,又挂上了急切的面容追了出去,“侯爷,乔哥儿还不懂事,您可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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