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氏最为得意的除了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丈夫“老实”。外面乱七八糟的她不去理会,单说二房下面全都是嫡生子,宣氏觉得自己已经将大半的人比下去了。她又看向男人,欢喜地补了一句,“这都是随了爹。”
陆家二爷没说话,将被子往上面一拉,直接背着身子睡了过去。
宣氏就算是再大大咧咧,这时候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将瓶瓶罐罐放在一边,走了过去直接去扯他的被子,疑惑着,“你今天是怎么了,莫名来了火,难不成还是我得罪了你不成。”
“你不是就喜欢学那长舌妇说三道四么,你让我说什么。”陆家二爷依旧是闭着眼睛,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脸色有些黑,“你若是喜欢说,对着镜子说个过瘾就是!”
宣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直接在男人的胳膊上锤了好几下,“偏偏就你说的是道理,我有嘴还不让说话了。我告诉你了,要不是都这么大年纪,吵起来被小辈知道了丢人,我非要和你理论理论不成。”
男人没有说话,宣氏恨恨地瞪着他的脸,又说:“你也最好把你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打理干净,要是我没了面子,我也绝对不可能让你有的。”
陆家二爷的眉毛抖动了一下,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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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都在猜罗姨娘会是个什么下场,江婉容心里也好奇着,她更好奇的是陆谨言会怎么对待罗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可不是一句“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不过罗姨娘的事情定下来之前,倒是承恩侯府那边先传过来一个消息——李氏死了。
消息是一大早绯珠过来说的,那时候她还没有起床,这个消息就迎面砸过来,让她差点都没能够回过神来。
昨夜沉闷得很,早上就开始落雨,细细绵绵落在屋顶上,半天瓦片的边缘才砸下来一个水珠。
雨没有多大,温度倒是直接降了下来,她手脚都变得冰凉,忍不住将被子往身上又裹了裹,“什么时候的事情?”
晴安直接将衣服抱了过来,“报信的人说,是昨个晚上的事情……听说,听说是一冷一热受了风寒,没能挺得过去。三少爷那边也派人去说了,等会他直接从衙门去承恩侯府。”
这也算个说法,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人相信了。
江婉容觉得心上沉闷,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实现了,她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多了几分怅然。她默不作声地让丫鬟们侍候着整理了着装,派人去陆家老夫人那边说了一声,便赶着过去。
承恩侯府已经挂上了白灯笼,婆子见了她,连忙迎了上来,将她迎去灵堂那边。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声,男人女人的混合在一起,仿佛是真的有许多人为李氏的离去难过。
她走进去一看,只见灵堂下面跪倒了一片,可真正难过的只有李氏的两个女儿,其余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人,同李氏未必认识,倒也哭得情真意切。
还是江婉清先发现江婉容过来的,她原本还是在跪着烧纸钱,见到江婉容过来之后,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冲过来,“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要不是绯珠在前面拦着,她只怕要直接冲上来撕破江婉容的脸。
江婉容垂下眼帘,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反问着:“我如何不能来?”
“你敢说我娘亲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当真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娘亲她会来找你吗!”江婉清瘦得过分,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大得惊人,里面却没有任何神采,黑黢黢地盯着对面的女人,眼里的怨愤都快要漫出来。
她这个状态实在有些吓人,绯珠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将自家夫人牢牢地护在身后。”
江婉容倒是真的想问问她,那她娘亲的死又算是什么。不过这么一问,她估摸着怕是要直接在李氏的灵堂上吵了起来。人死了就是死了,她倒是不至于还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情,便直接绕过江婉清。
“这倒是不劳你担心了,毕竟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鬼神又能奈我何。”
江婉清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慢慢走过,低下头去,手背上青筋凸起。
她给李氏上了一炷香,看着那一口漆黑发亮的棺材,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嗓子眼,不疼不痒甚至再过一会就能够恢复过来,可现在确确实实是难受着。
在那样多的真情假意里,李氏不是没有对她好过。她小的时候,李氏也会在她哭夜的时候过来陪她,也会在她生病的时候一直在她身边守着,甚至有时候,会在她同江婉媛江婉清争执时候,先过来哄她。后来证明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虚幻,她也恨着的,可随着李氏的死亡,这恨意也被减弱了些。毕竟比起那些真正的凶手,李氏也算是得到了自己的报应。
江婉容已经嫁了出去,严格来说不算是承恩侯府的人,再加上她也没有什么想要装孝顺的意思,给李氏上了一炷香之后,就离开了灵堂。她又不好直接离开,自己的弟弟还没有赶回来,于是去了容姨娘的院子。
容姨娘的月份已经不小了,为了避讳早早搬去了最角落的院子,免得有什么冲撞。她本身不怎么喜欢李氏,现在李氏死了,她心里更是嫌弃。因为她的孩子得要丧期出生,这不是什么好彩头,也更加不能大操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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