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永远是苍白的,神情永远是淡漠的。他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能让她爆发一次呢?为他爆发,哭也好笑也罢,要的是那种炽烈,可始终没有得到。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她低头咳嗽,她漠然往前走,她欢喜这街边的同心结,她坐在了街边的桌案处,出人意料的要了一碗馄饨。
温故小心的为她试探,确信无毒才放心让她食用。
不过是一碗简单的馄饨,竟然让她如获至宝。毕竟以她的出身而言,很少能接触这种平民食物。她平素也很少去想,自己要吃什么,毕竟她吃的也少。
“笑得真好看。”简衍低低的呢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身后,传来陈云天醉醺醺的声音,“你一个人站在窗口做什么?”他打个酒嗝,“我、我可要、要歇着了,你跟丁香姑娘好好、好好玩啊”
简衍也不回头,只听得有脚步声出去。估摸着,陈云天是去睡女人了,来了这红楼,除了喝酒就是女人,还能干点什么好事呢?
顾自站在窗口,身后的美丽女子盈盈上前,将这极是柔软的地方贴在了他的脊背上。温柔似水,总叫人无法拒绝。一旦开始放纵,就再也回不到原点了。
“公子在看什么?”丁香笑问,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凝着烛光璀璨。
简衍扭头看她,这双眼睛跟赵无忧很像,可又不像。因为她的眼睛里,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光芒,带着讨好的意味,温柔得让人心醉。
赵无忧的眼睛里,永远之后温和和淡漠,浅浅的疏离,永远都不会让人轻易靠近。
越是这样,他越是想靠近,最后无法自拔。
丁香凑了上来,“公子?”
简衍含笑抚过她的眉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以后不必接别人的场子,明白吗?”
这话自然令丁香受宠若惊,“公子的意思是”当即行了礼,“多谢公子。”
简衍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窗外,终于抬手关上了窗户。缝隙里,那抹白衣胜雪,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觉得心坎里抽抽的疼,可是窗户还是合上了。
他站在窗户前良久,久得连丁香都觉得这简公子想必是有心事。
蓦地,简衍发疯似的重新打开窗户,视线所到之处早已没了那一抹身影。她走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走了?他应该猜到的,她本来就吃得少,而且凭她的小心谨慎,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公子到底在看什么?”丁香瞧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着实想不通这简公子到底在看什么?看上去简公子也不像是有毛病的,可做起事来怎么就如此令人费解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夜的夜色特别好看。”关上窗户,简衍回眸,温柔如斯,“丁香姑娘觉得呢?”
丁香笑靥娇媚,“公子所言极是。”
红烛摇曳,总归是一场**一场梦。
吃上几口热乎乎的馄饨,赵无忧缓步朝着尚书府的方向走去。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见过这夜都繁华,如今看来只觉得处处都是新鲜的。
温故与素兮小心翼翼的守在赵无忧所有,影卫随后。
哪知到了阴暗处,突然窜出个人来,直接将赵无忧拖进了深巷。温故正欲去追,却被素兮当即拦住,旋即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是千岁爷。”
温故一怔,这小子
赵无忧没有防备,却被人紧捂口鼻带进了深巷。当脊背贴上冰凉的石壁,她才惊醒过来,一脸嫌弃的望着眼前的黑影。素兮和温故没有动静,而自己鼻间这熟悉的气息显示,不是他又是谁呢?
他稍稍松了手,哪知她看准时间,一口便咬了下去。
位置很准,仍旧是虎口。
他倒吸一口冷气,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蹙起了眉,“属狗的?”
“是啊,要不要把我自己炖了,再给东厂送一锅过去?”她掸落他的手,歪着脑袋斜睨着他,“堂堂大邺九千岁,不爬墙改半道劫人了?也不怕教人看到,彼时将你我都一锅端了去。”
“怕吗?”他问。
她嗤笑,“怕你吃了我?”
“我倒是想吃,奈何丈母娘的女儿不答应,只好忍耐着。”他轻叹一声,极是无奈的看她,双手撑在她的面颊两侧,将她圈在极为狭小的空间里,“想带你去个地方。”
赵无忧挑眉看他,“难不成是要带我回东厂?我可不去千岁府。”千岁府里有他的千岁夫人,她可不愿再见到雪兰。
“你我之间,总归是要一人一次才算公平。”他意味深长,俯首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跟我走。”
“可别把我卖了。”她嘀咕着。
他心道,还真的是要卖了她。
她突然发觉今夜的他一袭玄袍,而这一身玄袍上的精致纹路,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外头的墨色披风将他包裹其中,而后他突然将她裹在了自己的怀里,挟着他飞身半空。
穆百里的脚程自然是最快的,也就是温故还能追得上。
黑影如风,快如闪电。
赵无忧窝在他怀中,被他用黑披风裹着。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情形倒有些像是在私奔。他的怀中极为温暖,听得他极是安稳的心跳声,心里是愿意的。
蓦地,四下什么动静都没了,赵无忧心下一怔。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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