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笑道:“多谢武安君夫人!”抬头站直,双颊酡红。
这时白起已来到婷婷身旁,一边伸手揽住婷婷,一边以冷厉的目光扫了赵括一眼。
赵括一慌,不由得后退一步,再向白起作揖行礼:“晚辈参见武安君。”
白起不搭理他,婷婷却兴冲冲的道:“赵校尉,免礼了。我有话与你说呢。”
赵括虽敬畏白起,但同时也敬爱“神女”,于是勉力压抑住怯懦之心,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面带微笑的道:“晚辈恭聆武安君夫人玉言。”
婷婷粲然道:“赵校尉,你方才的掌法打得很不错!”
赵括胸中一荡,红着脸笑道:“武安君夫人过奖!请问武安君夫人,这门掌法可是您教给那两位大人的?”
婷婷道:“是的,这门掌法叫作‘云烟掌’。”
赵括又深深的作了个揖,道:“晚辈见这门掌法奇妙,便试着学了,事先未曾请示武安君夫人,实属‘偷师’,晚辈当向武安君夫人请罪!”
婷婷摇一摇头,道:“才一路掌法罢了,不是大事,赵校尉无需在意。其实,赵校尉恰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得感谢你嘞!”
赵括谦逊的道:“岂敢!晚辈焉有本领能帮到武安君夫人!”
婷婷笑着解释道:“赵校尉有所不知,这‘云烟掌’是我师门的武学,因我师门中人皆为女子,是以所有武功的招式原是轻柔婀娜,仅适合女子修习,后来,我将一些武功的招式做了修改,改成男子也能修习的样式,军中的将士若有兴趣,我便一一传授,大家也都练得很好,唯独这‘云烟掌’,几位将士学习了,却没练到尽善尽美。我本怀疑是我没把‘云烟掌’的招式修改完善,正颇为苦恼,直到我瞧见赵校尉使出来,我才确信我修改的招式并没有差错!”她说得兴高采烈,淡淡的细眉轻轻飞扬,神情明丽俏皮。
赵括耳朵听着婷婷的语声,眼睛望着婷婷的笑颜,内心强烈震撼:“我原以为‘神女’、‘仙女’皆清高孤傲,可这位武安君夫人却实在是亲切可爱得很!哎!如此亲切可爱的神仙佳人,当真是举世难得!”遂又拜下道:“能帮助武安君夫人,乃是晚辈的荣幸!武安君夫人不必言谢!”
白起冷着一张脸,心底极其愤怒,恨不得一脚踢飞赵括!然而婷婷兴致高,白起就不能随意动武了。
司马梗和司马靳早已停止练武,两人站在一旁,均用恶狠狠的眼神瞟着赵括,嘴巴里嘀咕道:“这赵国小子真烦人!”
赵括听见两人的嘀咕,也不着恼,只躬身对婷婷道:“武安君夫人,您的武功委实高妙,晚辈很想多学几招,却不知晚辈有没有这个福分。”
婷婷思忖了会儿,道:“我修改的‘云烟掌’共有十路招式,由赵校尉修习,倒是挺合适的。可赵校尉毕竟是赵国人,我也不知我能否将自己的武功传给异国人。”说话之间,抬眸望向白起。
白起素来惯着婷婷,因而道:“只要婷婷高兴,我定不反对。”
婷婷还要问一问魏冉的意见,碰巧魏冉和平原君赵胜已走了过来,婷婷向魏冉说明了自己的顾虑,魏冉捋着胡须哈哈一笑,道:“孙子、吴子的兵书尚且在列国之间流传,小仙女传授异国人一些武艺又有何不可的?”
婷婷闻言欣喜,笑道:“那就太好了!”她转过脸望着赵括,道:“我可以把十路‘云烟掌’全教给赵校尉,不知赵校尉将在咸阳停留多少时日?”
赵胜抢着替赵括接口,道:“我们在咸阳盘桓一个月,武安君夫人觉着阿括来得及学成吗?”
婷婷微笑道:“赵校尉是有天份的人,一个月学会这十路招式应是不难的。不过学武实是终生事业,学会招式之后仍需长年累月的勤加修炼,方能进益不断。”
赵括用力点了点头,道:“请您放心,晚辈明白这些道理。”
婷婷笑道:“好。我明天先把我写的掌谱交给你,这一个月里,我会找空暇给你示范,再指导你修习。”
赵括立即跪下,朗声道:“师父在上,徒儿给师父叩头了!”说完就“咚咚咚”连叩了三个响头。
婷婷大吃一惊,呼道:“啊呀!赵校尉怎的就给我行拜师礼了!还请起来!”
司马梗和司马靳对赵括嗤之以鼻,道:“臭小子做作得紧!”
赵括抬头,却不站起身,犹然跪着,开朗又庄重的对婷婷说道:“您传授徒儿武艺,自然就是徒儿的师父了,徒儿应该向师父行拜师礼!”
婷婷道:“我教过很多人武艺,从没让他们拜我为师,赵校尉也是不必拜师的。”她把目光投向司马梗和司马靳,道:“阿梗,阿靳,你俩扶赵校尉起来。”
谁知司马梗和司马靳偏是不去扶赵括。
赵括抱拳道:“师父,您平时把武艺传授给秦国的将士,他们常常在您左右,能为您奔走效力,算是尽了徒弟对恩师的孝敬之心,师父不与他们计较师徒名分,倒也无妨。但徒儿却是要回赵国的,当徒儿与师父分隔两国时,徒儿纵有赤诚孝心,也是力所不能及,实为莫大遗憾!还请师父怜悯徒儿的难处,保全您与徒儿的师徒名分,如此,徒儿心中也可有所安慰!徒儿向师父起誓,徒儿一生绝不会做有辱师门之事,若徒儿给师父丢了面子,老天就让徒儿以死抵罪!”他连诉苦加赌咒发誓,说了一长串的话,字字坚决、声声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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