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大山一家绝对无法接受和容忍的事!
随着那些早就整理好的资料和图片一张张地摆出来,整个涂家似乎一下子都安静了,连一直在旁边充当吃瓜群众的莫可都心脏紧缩了起来。她就是再迟钝再无知,也明白了这整件事完全是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局,一个专为薛忆珊精心设计的局。
薛忆珊的父母是不是曾经到处找过她,这件事并不重要,薛忆珊和父母过去在家中的关系如何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她的生活轨迹,而从这些轨迹当中,他们也许可以窥见薛忆珊这个人的真实模样。
薛忆珊原本是以一个热心公益、出身和形象都良好的女性示人的,她有着自己的事业,有着完美的家庭,但原来这些都是她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步得到的,嗯怎么说呢?虽然这世界有很多这样的人,但现在眼前的这个薛忆珊,已经让人完全改变了对她的印象和看法。
“你的心真狠哪!”大概是有点不甘心自己被忽略了,薛忆珊的母亲又扯着嗓门开口了:“你在过好日子的时候,有想到过我们这些生你养你的家人吗?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是个富裕人家出来的大小姐?还是你以为,这些你有的东西都是靠你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挣出来的?呸!忘了本的东西!”
相比于刘大山的理性沉稳,刘母就完全没有这层顾忌了,她只要狠狠地扒掉覆在女儿身上的那张皮,让她的真实面目大白于天下就行。
薛忆珊嘴唇微微哆嗦了下,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盯着那些对她个人的巨细靡遗的调查资料,甚至她还无意间在那些字里看见了有关曹胜垣的名字,她瞳孔一缩,差点失声喊了出来。
为什么?怎么可能?这上面怎么可能有他的名字?涂腾难道连他和她的关系都查到了?
到了这个时候,薛忆珊已经不用去猜这些事情都是谁搞出来的,关键是——她要怎么应付这接下来的残局?
涂宏韬不等其他人仔细去看那些资料,十分果断地就拿起那些文件图片,然后依旧用一种不疾不徐的语气对屋子里的所有人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家中出了点意外,就不再招待大家了,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他的话一出,所有亲友都很识趣地笑着往大门外走,也没有再像个八卦者那样不停地对他们的家事究根问底。
莫可瞄了一眼涂家的几个当事人以及那两位表情已经越来越理直气壮的农村老人,也跟着程否的脚步慢慢地往外走。现在是涂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确实不太适合再待在这里。
直到走出涂家的别墅,阳光直射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莫可还觉得有一些恍惚,她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但是这场梦太真实,也太具有戏剧性。
她怎么也想不到,涂腾和程否会用这样的方法去戳破薛忆珊这个人的真面目。
“所以说,”在上车之前,她歪着头唇角微微含笑地问她对面的那个男人:“那三天你就是去找那对薛忆珊的父母了?你说服了他们在今天这个涂腾的生日宴来找薛忆珊的麻烦,顺便把她的底都掀了出来?”
程否耸耸肩,不置可否。
薛忆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和涂腾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作为利益的相关者,他们却不能用自己的嘴去指摘她,而且即使他们这么说了,薛忆珊大可以辩论,说这是他们的陷害和无中生有。
但是薛忆珊的亲生父母出现就不一样了。在一般正常人看来,亲生父母是不会故意说谎陷害自己的子女的,即便他们是为了找子女寻求利益,那也无可厚非,毕竟中国人讲究人伦孝道。
也许有些疼爱自己的父母,会为了子女而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拿自己当作子女往上爬的垫脚石,但很显然薛忆珊的父母不是这样的人,当他们听说薛忆珊发达了之后,那股贪欲就瞬间爆发了。
这就像当年不惜一切都要离家出走的刘三妮一样,她可以为了全新的好生活而抛弃父母,而她的父母也会在听到她发达了之后毫不犹豫地来找她。
这样的一家人,何其相似。
“那薛忆珊之前做过的那些事,还有她对涂腾的陷害……”其实还有很多细节莫可都不清楚,但是她这一刻却无比清晰地知道,最终的胜利会站在涂腾和程否这一边。
程否瞟了一眼涂家紧闭的大门,好整以暇地开门上了车。
“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只要有人肯去用心查,肯相信证据。
那些薛忆珊跟曹胜垣重逢后相互勾结的事情;
那些一心为了向上爬而听从了薛忆珊建议的曹胜垣提出的拆迁案和相关利益企业的暗中参与;
那些为了帮薛忆珊除掉眼中钉而精心设陷让涂腾坐牢的人与事;
那些像侯杰侯能那样一心为薛忆珊所用,只为了从中获得庞大利益的奸商……
太多了,细数之下,薛忆珊和她的勾连者实在做得太多了,如果不是沿着一点蜘丝马迹细心调查,谁会想到她这么一个看起来温雅文弱的女人,居然会做出这么多估计连很多男人都做不出来的事。
认真评价的话,薛忆珊确实是个无比精明和有手腕的人才,但是她的每个精明似乎都没用在正确的地方。
在发动引擎之前,程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莫可,她低垂着眼睫,神情怔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不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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