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刚才喝多了茶水,我内急。”
嬷嬷们催促着她往回走,“二楼有专为雅间女客备用的恭房,楼下大堂的腌臜。小姐回二楼用。”
两个嬷嬷守在二楼雅间的恭房门外,两个嬷嬷等在楼梯口,恭候了小半个时辰……
怎么内急还没好呢。
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的嬷嬷们在恭房门外高声唤了几声,得不到回应,又费了不少功夫,拧开了反锁的插销,匆忙一拥而入——
恭房里空空荡荡,月白色的广袖长裙和覆面的轻纱整整齐齐叠好了,放在角落处的小圆凳上。长裙上一件件摆放着步摇耳环金凤钗。
临街的两扇红漆木窗大开着,在风里来回轻晃。
……
北周的使节队伍准时出了城,沿着城外官道行进了不到两里路便停了下来。
“原地休整。” 令狐羽带着笑吩咐下去,牵着马过去树荫下乘凉。
才出城就休整,随行的百余人都纳闷得很,不过还是三三两两地歇下了。
树荫下闲坐无聊的令狐正使拉着云副使聊天。
“云副使,你觉得今天能等到人吗。”
“等着。”
“等不到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原地休整等着吧。”
“令狐侍郎,你今天忒聒噪。”
“哈哈哈……云副使今天也很焦躁啊……”
司云靖突然站起身来,遥望着官道远处,“有快马过来。”
逐渐热起来的夏季日头下,砂石铺平的官道热气蒸腾,仿佛平底升起了一股股的烟尘。
不,那不是蒸腾的热气,分明就是卷起的烟尘。
马蹄声如奔雷,枣红色的骤雨卷风从官道出城方向疾驰而来,马上那人扎了个高马尾,穿了一身利落的窄袖单袍。
等看清了路边树荫下站着等候的高大人影的时候,骤雨卷风已经奔过了十几丈。
“吁——”
缰绳收拢,骤雨卷风长嘶着慢下了步子,马上之人回过身来,亮晶晶的眸子隔着十来丈距离往身后张望。
“来了。”令狐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总算可以动身喽——”
树荫下的司云靖根本没听见令狐羽说话,直接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清脆的马蹄步伐声中,官道上并肩缓行的两人拢着缰绳,眼角余光互相瞄着。
瞄了半天,司云靖先开口说,“来的这般慢。时间都花在换衣裳了?”
池萦之不说话。
她的药都停了仨月了。
身上穿的是男服,一开口就是软糯的少女音色。
她从袖口里摸出一张纸,展开给对面看:
“倒嗓。”
司云靖斜睨了她一眼。
“骗谁呢。方圆十丈没别人。”
池萦之忍了忍,没忍住,抿着嘴笑了。
她轻轻一踢马腹,骤雨卷风轻快地迎着盛夏阳光往前奔跑起来:
“走吧,陛下。咱们归国。”
第69章 大结局
北周使节队伍百来号人, 有不少礼部和鸿胪寺文官,其中就有鸿胪寺少卿。
他这个人和其他随行使节不一样,他在京城是见过池萦之的。
傍晚车队休息时, 鸿胪寺少卿暗搓搓把令狐羽拉到了旁边。
“令狐侍郎,我看城外赶上来的那个少年郎……怎么越看越像是……陇西王世子呢?”
令狐羽淡定地笑了。
“像吧?像就对了。那位是陇西王世子的双生妹妹, 清宁县主。她母亲病重, 她过来南唐这里侍疾, 现在跟着我们回返北周。”
“哦~”
鸿胪寺少卿恍然大悟,远远地打量着池萦之,
“原来如此。像,像极了……双生子原来这么像的吗!”
三日后,北周使节队伍按时抵达长江渡口,被南唐水军护送过江。
长江北岸,就是大周国境了。
江对面的北周军队早就严阵以待, 两边警惕而客气地交接了使节队伍。
进入了北周国境, 周围护送的改成了大周边防将领, 令狐羽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不同,始终紧绷的一颗心总算松下来了。
“陛下, 下次别再这么折腾臣等了。”
车队在路边休息时,周围没有外人,他终于改回了称呼,叹息着说,“这一趟南唐之行,命都吓掉半条。”
鸿胪寺少卿在旁边默默点头。
对于这趟南唐之行,司云靖倒觉得挺满意的, 能者多劳,继续折腾他的几个心腹臣子,
“入了我大周国境,有军队沿途护送,后面不会有什么大事了。你们几个路上无事,闲着也是闲着,将南唐此行看到的听到的新鲜东西,边关换防,南唐水军,雍都守卫情况等等,全都记录造册,日后备用。”
臣子们领命后,他最后吩咐了一句,“朕离京月余,无意在路上多耽搁时日。令狐,明日你依旧带着车马返程,朕带一些亲随禁卫,快马先行回京。”
令狐羽举双手赞同他早日回京,没有异议。
池萦之坐在旁边,一边喝着汤一边听着。
因为声音的缘故,这几天她在有人的地方几乎没开口说过话。
等君臣几个商议完了,该走的都告退走了,周围只剩下令狐羽和司云靖两个。
她看看令狐羽,又看看司云靖,举手问,“那我——?”
司云靖一锤定音,简短地说,“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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