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女人,好,就怕你不要!
季行云拍拍巴掌,侍立在雅间外的几个花枝招展的向导小姐,立刻鱼贯而入,立定待命。季行云一声令下,众向导小姐立刻向村上包抄了过去,揽颈的、抱臂的、贴面的,各司其职。顷刻之间,便将村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置身花丛中,村上心花怒放,左拥右抱,放浪形骸,自不在话下。
醇酒佳人皆享,不觉间,村上酒意更浓了。
趁村上还有点意识,季行云将一份早已用红纸包好的礼物,递到了村上的面前,言,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村上不客气地笑纳之。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这道理,村上懂,他很世故地问季行云:有什么要求没有?
季行云提出要求:三张去华中的特别通行证。
村上虽喝高了,脑子未必糊涂,当即皱了眉:要通行证干什么?
季行云眨巴着眼:到大后方去走私钨砂,途中要经过华中,没个特别通行证怎行?
村上一听钨砂二字,酒意即刻去了一半,推开紧贴身上的那几团肉,定定地看着季行云,质疑道,自支那事变以来,重庆国民政府对锑、锡、汞、铋、钼、钨等特矿封锁极严。现在支那大后方的钨砂,都是经赣南、粤北、粤南,偷运到香港,才能转运到上海,其他各路则是水泄不通。这种情况下,你派人去大后方,如何能运出钨砂?还有,就算要走私钨砂,经浙南,转向至赣东,最后到达赣南便可,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到华中,再去兜个大圈子吧?
听完村上这一席话,夏正帆不由暗暗称赞,这村上到底是日本中野学校(间谍专门学校)毕业的,仅凭季行云几句话,便能挑出诸多毛病来。别看这家伙平日不显山露水的,关键时刻,总有惊人之举,这可当真是个硬茬儿啊!
村上绽露出锋芒,夏正帆选择了避其锋芒,以此时此地而言,他不方便直接与村上过招。他着即朝季行云使了个眼色,让其接着往下编瞎话。
季行云当真是个角色,编起瞎话来,那可真是脸不红肉不颤,镇静自若。只听他给村上说,汉口至九江的铁路,是控制在皇军手里的吧,放着这条铁路不用,岂不可惜。
村上随即反驳道,江西产钨之地在大余,地处赣南,九江在赣东北,中间隔着数百里之地,蓝衣社(即军统)的缉私队层层设置关卡,你如何闯关?光靠钱通路吗?你不是说,你要用铁路运钨砂嘛,以你说的数量规模,你得花多少钱,方能成事?村上更想说的是,季行云不够诚实,但有支那人常说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老理在,他得给季行云留几分面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是继续往下编瞎话,还是另外想辙,季行云在脑中紧张地思索着对策。眼睛也不忘向夏正帆递眼色打暗示;关键时刻,老弟你可不能没事人一样啊。
哪知,夏正帆反倒低头去玩手指去了,摆明了态度要置身事外。
看来,今日独角戏是由自个唱定了!
季行云心一横,干脆就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说道,我有个朋友在重庆,是他告诉我,老蒋为了稳定法币,即将和美国政府签订一笔总额为六千万元美元的矿产抵借款合约。所以hellip;hellip;
季行云爆出的消息,不仅使村上心头猛震,让夏正帆也有些坐不住了。
村上和夏正帆异口同声地问,这是真的?
季行云得意地回答,那还有假!
村上和夏正帆整天都在与情报打交道,判断消息的真伪,各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这次,他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仔细观察季行云的后继反应。
顷刻之后,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是肯定,季行云说的消息应为真。
理由,季行云只说了一半,村上还想听下文,向季行云点头示意。
继续!
局面如预期般打开了,季行云顺势乘胜追击,我那朋友,让我赶在合约签订之前,迅速在华东组织一批紧缺货物。趁现在外间尚不知合约内容前,运抵重庆,狠赚一笔。不然,合约内容公开之日,囤积者定会向外猛抛货物,那时候反倒赚不到钱了。所以为赶时间故,请村上太君行个方便!
这就对了嘛,你刚才为何要说谎呢?村上轻轻颔首,认可了季行云的说辞。
不是怕您不答应么?季行云不光会察言观色,脑筋也动得极快,这次赚钱所得利润,村上先生也是有份的。
你这不是贿赂我么,你难道想害我上军事法庭啊,你这话就不要再说了。村上端出一本正经,摆了高姿态。
这哪是什么贿赂,村上先生,难道你忘记了,你可是这笔生意的股东之一啊!季行云变戏法般,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村上的面前。
村上接过文件,只翻看了几页,跟做了亏心事般,忙不迭地收到了自己身上。
季行云:通行证的事?
村上:连夜就办!
三张空白的特别通行证,皆盖有松机关的关防大印。凭这个通行证,从华东到华中,一路可畅通无阻。
通行证一拿到手,季行云假托要立刻办理发货事宜,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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