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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想象,这样的陈述加证据,即便不能令任秋明人头落地,也够任秋明吃些苦头了。
    想是这么想,乌二临到实施之时,却变了卦。
    在该把鸡心挂饰交给谁的问题上,乌二多了个心眼,他未直接将东西交给李逸群,而是交给了黄夫人。在绑架黄松鹤又撕票这件事上,乌二多少有些心虚,他别的不怕什么,就怕李逸群会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过往,他只要作了一票生意,就藏不住什么心事,总会将得意或失意写在脸上。每每他这种表情,只要被李逸群看到,李逸群就能把他所作之事,猜个八九不离十。李逸群是猜而不马上揭穿,总会在隔上一段时间后,故作漫不经心之态,于闲谈之中顺便提起。一旦起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说得是分毫不差,令他是汗流浃背,瑟瑟作抖。从观察出细微的变化,到背后延伸调查,不说则已,一说就要让人胆战心惊,李逸群最让他忌惮的地方就在这里。这次,从黄松鹤身上一无所获,他自然会很失意,也就无法掩饰心事。在做贼心虚的心境还未调整好之前,他决定暂时不见李逸群。
    东西一交出手,乌二就借口公务繁忙,溜之大吉了。
    乌二走了不到片刻,黄夫人就哭哭啼啼地带着挂饰,找李逸群去了。
    不要再争了!
    黄夫人口出此言,是为了制止李逸群与她堂姐之间的争吵。
    就在方才,她拖着堂姐,即李逸群夫人,一起找到堂姐夫李逸群。堂姐要求堂姐夫对凶手严惩不贷,堂姐夫当面拍了胸脯,许诺一定照办。不料想,待她递上鸡心挂饰,堂姐夫在看过东西之后,却做出了前后矛盾的举动,先大怒,后暧昧。
    堂姐倒十分的仗义,上前拍着桌子,就催着堂姐夫速速缉拿凶手归案。
    不料,堂姐夫却找了各种理由推辞不办。
    堂姐夫的理由是:仅凭这一件东西,就认定任秋明有罪,于情不符,于理相悖,太草率,太武断,谁知道是不是旁人设计栽赃陷害呢?
    堂姐一听呢,立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吵开了锅。
    不知是不是做戏给她看呢,这一吵,倒不似两公婆在吵架了,反倒似俩仇人在拼命。可不,堂姐夫出了掌,堂姐划了招,都在张牙舞爪!
    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她心中忽然一阵伤心,没来由地出了声hellip;hellip;
    突如其来的断喝,让李逸群很快就回复了平静,他根本就没生气,一个素来惧内的人,是生不起来气的;
    今日当着众下属的面,自家那母老虎实在是闹得太不像话了,逼得他是忍无可忍,被迫展示出一个男人应有的威风。一记重重的耳刮下去,虽换回十数记锅贴,但女人家能有多大的力气?
    该如何来表达他的心情呢;
    真是意外,十分意外,非常意外!
    任秋明,这个人吧,确实好色,平日里没少干偷鸡摸狗之事。这些,他平日里没少风闻,放眼整个七十六号,任秋明不是个案。但为好色而争风吃醋,乃至于大打出手置他人于死地,这种事有,却不多。
    自七十六号成立以来,都是对外的,绝没有对内的。
    现在,任秋明开了个很坏的头。
    不,这个结论下早了。
    应该说,任秋明具有重大杀人嫌疑。
    一张男人和女人亲密拥抱的照片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乍一看到照片之初,他确实勃然大怒了。可转念一想,他又不生气了;如果可以,他可以叫技术处弄出很多张同类的照片来,就是弄张黄夫人与其他男人亲密无间的照片,亦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更何况于,这是乌二找到的证据,就不得不使人思虑再三,谋定而后动了。若要让他在任秋明和乌二之间选出谁是杀人凶手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乌二。
    他怀疑乌二不是没根据;
    根据一:乌二加入七十六号之前是白相人,举凡坑蒙拐骗等下作之事,正是白相人的拿手好戏,栽赃陷害更不在话下。比之乌二,职业特务出身的任秋明就显得干净多了,任秋明坏事是没少做,但凡事都不会做绝,处处留有余地。
    根据二:乌二与任秋明素来有隙,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从前,两人为了争夺地盘,或公开或私下里都真刀实枪地干过。后来,若不是他出面调解,只怕因两人而起的窝里反,会愈演愈烈,最终危害到七十六号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根据三:绑匪送出勒赎信的当天,乌二关于自身去向的说辞,实在是可圈可点。什么白天待在交易所,晚上就去抓重庆分子了。纯属放屁!若说任秋明自觉自愿地去抓重庆分子,他还相信。乌二?呵,只知逞凶斗狠的家伙,打打杀杀还行,学人抓特务,智力欠佳啊!
    根据四:任秋明那头才受命侦破绑票案,乌二这头就找到了黄松鹤尸体,前后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这就不能不引起人注意了。
    多个根据一综合,他没理由不怀疑乌二是在贼喊捉贼!
    李逸群摸起电话,正要拨号命人把乌二叫到跟前,进行一番虚虚实实的旁敲侧击,号未拨,乌二倒自己主动来了。
    一看到乌二,李逸群准备抹下的脸,想抹也抹不下来了:乌二身后紧跟着山本,两人当着他的面,不仅交头接耳,还有说有笑,好得跟哥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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