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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正帆适时作了结束语,对,你们既然都来了,那就和我一起留在这里等吧!聪明如他,怎会不知李逸群的心思。既如此,那他就留着不走,以示清白。
    李逸群哪还有心思管夏正帆,接二连三地打嗝,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夏正帆见状,连忙对李夫人说,快!你去找点白糖来!喂他吃下去,立马见好!
    嗝死他,拉倒!李夫人气呼呼地说。
    夏正帆白了李夫人一眼,责备道,他死了,于你有什么好处?嗯!
    李夫人脸一红,讷讷不成声。自知方才言行甚为不妥,也就不再赌气,赶紧奔向食堂,给李逸群找白糖去了;此事绝不能假手他人,李逸群很怕有人下毒暗杀,所以他在家之外的地方,从来不吃非李夫人亲手准备的食物,就连喝的茶水,都是专门从家里带的。知夫莫若妻,李夫人是非常了解李逸群的。
    作为外人,夏正帆对李逸群也很了解;李逸群陪他进七十六号食堂吃早点,只吃李夫人亲手为其准备的饼干,别的东西,他是一口不沾!
    至于这般小心翼翼吗!?
    一勺白糖治打嗝这种偏方,对别人或许管用,对李逸群未必管用。嗝照样打。片刻不到,李逸群竟心跳加速,大汗淋淋了。
    这病来得实在是太巧、太急,通医理的夏正帆焉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于是,他让人找来一张练习大楷的黄色土纸,卷成烟卷状,燃着了火,让李逸群当纸烟吸食。李逸群依言吸了一口,顿觉有股浓烈的清草气息,沁人心脾,跟着胃部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使他直欲作呕。呕,终究是没呕出来,打嗝的症状却明显见轻了不少。
    见轻不少不等于完全好彻底还得作进一步治疗,接着,夏正帆又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铜元,照着李逸群的脊椎骨第一节上方用力刮摩了起来。那里正是大椎穴所在,稍一用力过猛,就能送李逸群去见阎王。机会甚是难得,但夏正帆没那么冲动,杀一个李逸群固然是好,搭上自己性命这种赔本生意,他不屑于做。
    经夏正帆这般用力摩刮,李逸群时而感觉痛苦,时而感觉舒坦,好不狼狈;当着众人的面,有点丢人现眼!
    不过,好处是明显的:嗝,不打了。
    这喜得李逸群欣然作声,我没事了!
    废什么话,给我闭目静养罢!夏正帆没好气地说,不觉间加重了手上的摩刮之力。
    李逸群吃痛,惊叫告饶,轻一点!
    知道痛就对了!夏正帆缓了缓手上的劲道,俯身贴近李逸群的耳畔,低语道,归根结底,这是你自找的,吃早点时,你该先把那几块饼干吃下去,再吃那根辣椒,就没这事了。今天幸好是我在这里,否则,你这条命就叫阎王爷收去了。你说你这叫什么?照我说,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被夏正帆这般抢白,李逸群不敢发恼,面色微微一红,连忙辩解说,我吃不下啊,才吃辣椒开胃hellip;hellip;未尽之言,被夏正帆突然照颈椎一拍,给打断了,哎哟!叫过疼之后,李逸群立马老实了。
    我是故意的!夏正帆一副早料到如此的神气,你瞧,实话实说多好?!
    十点钟不到,乌二就带着人回来了,张网以待的围猎行动不成功,鹞子压根就没自投罗网,换言之,行动极有可能是漏了风,所以hellip;hellip;
    这个结果,令李逸群的打嗝彻底见好了,既有意外吃惊的偶然,也有意料之中的必然。
    偶然是,夏正帆并不似宇多田说那般与鹞子有千丝万缕的牵连,并一直在为鹞子保驾护航。事实表明,宇多田的怀疑,是无根之浮萍,纯属捕风捉影。必然是,七十六号内有奸细,他一直想把这个人给揪出来,通过此事,他可将范围缩小了,知道鹞子重要性的人,总共不超过那么几位:他、宇多田、乌二、罗之江、余玠,另外就是七十六号的机要处处长兼人事科科长钱维民了,利用排除法,首先排除他与宇多田二人,其他四人皆有嫌疑hellip;hellip;
    偶然、必然都有了,还有悻悻然,他这出苦肉计是白使了:自虐了半天,差点把命都送掉。绞尽脑汁想了几天,想出来的圈套,根本就套不住夏正帆。
    从头到尾,夏正帆都很无辜嘛;在围猎失败的情况下,再变相软禁夏正帆,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举动了。
    放人罢!
    浓雾不请自来,渐转浓,夜色如雾一样聚拢,渐转深。
    上海春天的雾,有别于重庆:浓,无碍于人的视线;密,无碍于人的行走。雾霭之中,入目的一切,都介于朦胧与清晰之间,视乎于距离的远近。倏然而亮的路灯,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谢振华看到了影子,不是他的影子,是夏正帆的影子。影子不是静止不动的,影子跟随着他的主人且静且动,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谢振华小心翼翼地踩着夏正帆的影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
    终于,两人走到了愚园路附近的愚园公园。经过一段长长的花影扶疏,两人的身影没入了那片黑漆漆的小树林。黑暗之中,两人谁也看不见谁,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夏正帆听到谢振华喘气很重,似乎是很紧张,谢振华听到夏正帆的吸气声,很轻,十分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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