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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理君不仅知道了赵行曼的公开身份是木简书屋的老板,还看到了个熟悉的人,那个瘦瘦小小,衣着朴素,长着一对大龅牙的女人,赵行曼的未婚妻齐小萝。除此之外,入目之人,就是一些书店的顾客了,顾客全都是陌生面孔,成理君本不应去过多地关注,但他还是去关注了,不然怎么叫收获甚大呢?
    引起成理君注意力的陌生人,是名身着套头衬衫和细腿裤的白俄。并不是白俄与赵行曼做了什么,相反是白俄自行其事,才叫他起了疑心。一个买书的人,进入书店最常见的举动是直奔书,然而,白俄感兴趣的不是书,而是书店内的摆设,油画、笔筒、砚台,还有毛笔。就是因为毛笔,让白俄凸显出了可疑之处,其人拿起一支毛笔又放下,放下的瞬间,毛笔虽还是毛笔,但非彼毛笔了,确切地说是支羽毛笔。
    白俄拿走毛笔,留下羽毛笔,并未马上离开,而是逗留在书店里,与赵行曼喁喁私语了起来。谈话的内容成理君很想知道,遗憾的是,他睁大眼看了半天口型,别说是一句话就是一个单词他都未曾听懂过。而且,他敢打赌,就是把他手下那些懂点外语的人叫来,都未必能听懂那二人究竟说了什么;口型几乎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
    搞得如此鬼祟,难道那二人之间有何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局外人要想知悉一二,那就只有去问当事人,问题是,当事人是否会坦诚相告?
    否!
    这或许就是秘密之所以为秘密的原因吧!
    诚如他的窥视,本身就是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可惜的是,还是有人知道了。
    段东楼的出现,或许是个巧合,也或许是个必然;
    段东楼径直走向成理君的藏身之处,最终停留在成理君面前,面带微笑,主动打招呼,你跟踪我?有多久了?
    可以想见,成理君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了,错愕、难堪,甚至还有气恼,以至于他说话的语调中都充满了愤怒,我跟踪你?你怎么不说是你在跟踪我?
    哦hellip;hellip;段东楼看懂了成理君眼色中的气急败坏,半是嘲讽半是调侃地说道,难为你一个大区长竟能如此英雄虎胆,罔顾身处险境的事实,竟敢跑来此地站岗,佩服!在他看来,成理君没带保镖,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藏在黑暗的角落,定没好事!侧着头,顺着成理君正对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什么都明白了,成理君盯上赵行曼和列别科夫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那是你手下的人?叛徒?要不要我代劳清理门户?要想转移成理君的注意力,唯有搅浑水一途了!
    你这是什么话?那是我的hellip;hellip;成理君急急地刹了车,神色很是不善,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这是你该问的吗?
    呵hellip;hellip;见初始目的已达到,段东楼继续搅浑水,是你的什么人?你可不要欲言又止啊,引起误会可就不好了。你要知道,今日之事,我肯定会向戴先生汇报,就是不知该如何说?你能帮我想想电文的内容吗?
    你hellip;hellip;成理君面色微微一红,态度立刻软了下来,老弟可不要多想,那是我的运用人员,我正在观察、考察他!
    哦hellip;hellip;段东楼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身子左右摇摆了一阵,到后来,他干脆就直接挡住了成理君的视线,颇具意味深长地说,本来呢,老兄的工作,我不该指手画脚,但今日在此碰上了,我不得不慎重地提醒老兄一句,您身上肩负着上海区上下千多号弟兄的身家前途,考察这等小事,我劝您还是不要亲力亲为较好!
    嗯,唔hellip;hellip;成理君回以单音节算是作了答,急急地绕过段东楼,向书店内望了过去,还好,赵行曼与白俄还在进行着交谈。探视还不足一分钟,视线再次被段东楼遮住了,成理君真的发了火,你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完,别妨碍我办正事!
    段东楼十分礼貌地作了答,天色已晚,老兄请尽早回去吧,您若有任何差池,我就罪莫大焉了!而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划燃了一根火柴,朝书店的方向弹了过去。负责望风的齐小萝,能不能接到警示,他就不知道了,但他希望齐小萝能看到。
    成理君从未见过这么不通人事的人,着即怒不可遏道,你闹够了没有?耽误了我的正事,我拿你是问!情不自禁之下,他动手重重地推了一把段东楼,歪头向书店看了过去。
    段东楼略一动身子,再次成功地挡住了成理君的目光,是吗?看来,我必须跟戴先生汇报此事了!
    气急了的人,往往都不顾后果,成理君硬碰硬地顶了句,随便你!
    成理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段东楼再强硬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了,无奈之下,段东楼耸耸肩,让出被他挡住的视线,你执意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
    视野豁然开阔的瞬间,书店橱窗前出现了张冷冰冰的脸,那是赵行曼的脸!成理君顿觉身上的血全涌向胸口,胀得他难受到了极点,说他是气急攻心一点都不为过。
    实在忍无可忍之时,他把一腔的怒气都撒向了段东楼;导致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就是段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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