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士可鼓、不可泄,这士气一旦松懈了下来,再想鼓起来可就难了,几乎没有一个**将士能够想通,命令下达之后,上至军长、师长,下至普通大头兵都在骂娘,部队的情绪极度不稳,随时都可能酿成哗变。
蒋委员长一看情形不对,急于11月1日夜间赶到南翔,召集前线师以上将领开会,这才勉强把军心稳住,不过泄掉的士气是不可能再恢复回来了,这也为后来日军在杭州湾登陆之后**的迅速溃败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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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新泾,58师师部。
冯圣法从南翔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十点过了,没有片刻耽搁,当即让通讯兵召集所有营以上军官传达领袖的最新精神。
此前,松井石根将主攻方向由罗店转向大场之后,俞济时的七十四军便从罗店调到了大场,大场失守之后,第七十四军便一直退过了苏州河。
在会上,冯圣法刚说完,会议室里立刻就炸了锅了。
“开什么玩笑?”一个营长猛然起身,怒形于色道,“弟兄们都已经打点好行装了,这时候又让我们原地死守,这不是瞎胡闹么?”
“就是,让我怎么跟弟兄们讲?”马上有营长附和。
“反正我们营不会留下来送死,管他谁去死。”有营长更为激烈。
十几个营长群情激愤,四个团长、两个旅长和副师长张镜明也是脸色阴沉,他们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早已经在骂娘了。
“都给我闭嘴!”一向不怎么发火的冯圣法终于发飙了,一拳猛然砸在会议桌上,当下发出了“平”的一声巨响,叫嚣得最凶的几个营长凛然噤声,另外几个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营长也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自古以来战争就是最好的试金石,是英雄是狗雄,到了战场上一试就知,冯圣法无疑是前者,两个月的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冯圣法已经完全获得58师这群骄兵悍将的认可,也在58师竖立起了绝对的威信。
冯圣法冷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沉声道:“这是领袖的最高指示,作为党**人,我们必须无条件地执行!今天冯某人把话摞在这,谁要是不能安抚好部队,谁的部队要是出了状况,撤职那是轻的,我枪毙了他!”
“啪!”冯圣法说完又拔出勃朗宁佩枪重重掼在会议桌上,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静得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动,冯圣法再一挥手,十几个营长、四个团长、两个旅长还有副师长张镜明便纷纷离去,只有徐十九留了下来。
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冯圣法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徐十九从桌角拿过地图在会议桌上摊开,一边问冯圣法道:“师座,是不是九国公约要开会讨论中国事变了?”
“你怎么知道?”冯圣法讶然看了徐十九一眼,既便是在南翔的最高军事会议上,蒋委员长也只说要让**各部原地死守,而没有解释具体的原因,不过冯圣法有消息来源,知道蒋委员长之所以朝令夕改,的确是因为九国公约开会的缘故。
“这不明摆着的事么?”徐十九道,“能让蒋某人罔顾几十万中央军精锐安危的,除了西方列强的干涉还能有啥?五年前的一二八淞沪抗战,不就是因为九国公约出面调停,才迫使日本最终接到停战谈判?”
冯圣法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徐十九却摇头:“不过很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五年前英、法有足够的实力干预远东事务,可是现在他们面临着德国越来越强劲的挑战,早已经自顾不遐了,没有英法两国主导局面,美国人也不可能单独出面给日本人施压。”
冯圣法越发讶然地望着徐十九,这些国际局势就连他都不甚清楚。
“师座你别这样看我,报纸上整天都在讲这些。”徐十九笑笑,又道,“所以,这次布鲁塞尔九国公约的会议指望不上,西方列强最多口头上谴责日本几句,根本不可能有实际性的行动,更不可能从国家层面给日本政府施加压力。”
其实有个国家徐十九没提及,那就是不在九国公约内的苏联!
苏联与国民政府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蜜月期,不过在识破苏联的狼子野心后,蒋委员长便毫不犹豫地撇开苏联倒向了西方,跟刚刚摆脱一战阴影、迫切需要朋友的德国建立了良好的外交关系,59个德械师便是这个时候整训出来的。
不过中苏关系并没有因此而交恶,如果撇开民族立场不顾,蒋委员长完全可以拿承认外**立为筹码换取苏联出面调停战端,这比把希望寄托在九国公约身上要靠谱得多,不过徐十九也很清楚,蒋某人未必敢这么做。
冯圣法自然不知道徐十九在想这些,他显然更关心部队的情绪问题。
“九国公约指望得上还是指望不上,这些就用不着你我来考虑了。”冯圣法道,“我们是军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领袖下达了命令,我们自当执行命令,阿九,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们十九大队可不能乱了阵脚。”
自从俞建民负伤离队之后,冯圣法便将警卫营跟**十九大队合并,番号仍用**十九大队,徐十九仍为上校大队长。
这警卫营一并进来,**十九大队的兵力就超过了一千人,差不多就是一个团了,此后几次恶战,十九大队虽然也是伤亡惨重,但每次都是优先补充,到现在十九大队都还有八百多人,而且基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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