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说起来长,其实也就短短一两秒钟。
徐十九一看不对,也不往山上冲了,拿起驳好枪托的二十响盒子炮抵着肩膀就对着山上猛烈开火,灼热的子弹霎时在夜空下拖出一道道耀眼的曳光,向着山上呼啸而去,小日本的几顶军用帐篷顿时间被打得噗噗乱响。
帐篷内响起了日本兵的哇哇大叫声,却没人贸然往外冲
徐十九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拿盒子炮当冲锋枪使就是要让小日本摸不清虚实,这样高慎行才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高慎行跑了没多远,身后那项帐篷便轰的一声炸了,巨大的火光腾空而起,一下就将那项帐篷给掀了,中间还有惨叫声,也不知道炸死炸伤了多少个日本兵,这时候,另外三项帐篷里的日本兵终于是不管不顾地端着三八大盖冲出来了
霎那之间,一道道耀眼的曳光便向着高慎行咬过来,不过高慎行已经到了几十步外,就势倒地往下滚,很快就滚下了山坡,小日本犹不肯罢休,又哇哇乱叫着追了下来,一边还连连开火,坡上枯草被打得草屑四溅。
徐十九将灰头土脸的高慎行接应下来,一边转身往身后林子里跑一边埋怨道:“你小子不是说十拿九稳么,怎么就失手了?”
高慎行郁闷地道:“点太背,你有啥办法?”
徐十九苦笑着道:“现在就看你的那些小玩意儿能不能发挥作用了,要是你那些小玩意儿也不管用,咱们乐子可就大了。”
高慎行忽然喊道:“大队长您跑慢点。”
“干啥?”徐十九停下脚步,不高兴道,“还怕小日本追不上咋的?”
高慎行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怕小日本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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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慎行想多了,渡边已经彻底被ji怒了。
太狂妄了,太嚣张了,区区两个中国兵竟然就敢来偷袭整整一个小队的皇军,还真当皇军是蠢猪不成?尤其让渡边大尉怒不可遏的是,还真让两个中国兵给偷袭成功了,三个岗哨竟然全部被杀,赤木小组也是两死五伤!
留下赤木小组收拾残局,渡边大尉便带着另外三个小组追了下去,渡边大尉已经在心底发了狠了,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逮住这两个中国兵,然后亲手将他们腿上的肉一片片地削下来,叫你们跑,叫你们跑!
这种酷刑叫什么来着,凌迟?
让渡边大尉稍稍欣尉的是,那两个中国兵已经被咬住了,虽然附近的地形正变得越来越复杂,树林也正变得越来越茂密,可渡边大尉却丝毫不担心,整个京沪地区都已经不存在成建制的中**队了,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会中了**的埋伏。
不过渡边大尉的好心情很快就被接踵而来的打击给搅乱了。
追着追着,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日本兵就毫无征兆地从地面上消失了,跟在后面的日本兵正不知所措时,地底下忽然间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拿手电筒一照,只见那两个日本兵已经落入深坑,深坑里还插满了尖锐的竹签,其中一个日本兵的身体被锋利的竹签刺穿了胸膛,已经没有声息了,另一个日本兵却只被刺穿了腿部,正挣扎着求救。
渡边大尉虽然懊恼,却并没有动摇追杀那两个中国兵的决心,当即留了两个士兵抢救落入陷坑的那个日本兵,然后带着剩下三十几个日本兵继续往前追。
可往前追没多远,一块巨大的“木筏”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四个日本兵躲闪不及直接被压在了木筏的下面,渡边大尉拿手电筒一照,只见木筏底下还“长”满了锋利的倒刺,那四个日本兵的身上早已经被扎出十几个血窟窿,死得不能再死了。
渡边大尉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剩下二十多个日本兵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才追这么点路就伤亡了六人,鬼知道前面还有没有更多的陷阱等着他们?
就在渡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追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两声凄厉的惨叫,渡边吓了一跳,当即就拔出了军刀,二十多个日本兵也纷纷举起三八大盖将枪口对准了惨叫声传来的方向,不过日军军纪森严,终归没人胡乱开枪。
渡边终于决定放弃,带着部队原路撤回,可是经过刚才那个陷阱时,却惊恐地发现留下来救人的那两个日本兵连同腿部受伤的日本兵全都已经被人杀了,而且,这三个日本兵死的非常惨,整个腹部都被人给剖开了,肠子内脏淌了一地,从他们脸上已经凝固的恐惧表情可以想象,他们在临死之前究竟忍受了怎样的惊吓?
“八嘎牙鲁。”渡边的脸肌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二十多个日本兵也感到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们自从踏上中国战场之后,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从东北到华东,他们也算经历了各式各样的战场环境,却从未遭遇过这种诡异的丛林战争,你根本不知道敌人躲在哪里,脚下一步踏出去也许就是死亡陷阱,这种时时刻刻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嗖!”一支劲弩突然从黑暗之中射出,正中一个日本兵咽喉。
那个日本兵马上扔掉手中的步枪,双手捂紧喉咙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恐惧下,二十多个日本兵的情绪终于失控,举枪对着四周山林疯狂射击起来,霎那之间,黑暗的丛林之中纵横交错全都是耀眼的曳光,树枝枯草更被打得纷纷断折,但这根本就是毫无目标的胡乱射击,纯粹就是浪费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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