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松浦淳六郎重重鞠首,羞愧地道,“我师团迟迟无法突破支那军南浔防线,致使整个武汉会战的作战进程受影响,卑职深以为耻。”停顿了一下,松浦淳六郎紧接着又自信满满地道,“不过司令官阁下,经过一个月的休整,我师团已经完全恢复战斗力,不日即可向南浔线正面的支那军发起进攻,这一次,卑职一定不会再让司令官阁下失望,更不会让大本营和天皇陛下失望。”
“哟西,松浦桑有此决心,我深感欣慰。”冈村宁次亲热地拍了拍松浦肩膀,遂即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松浦桑,这次你师团就不必再从南浔线正面向支那军进攻了,这次我交给你第10沛团一个新的作战任务。”
“新的作战任务?”松浦淳六郎闻言一愣。
“松浦桑,你来看。”冈村宁次转身拿起竹竿,指着大地图说道,“今天白天,我搭乘航空兵团的侦察机飞赴九江、德安战场上空做了实地勘察,结果发现,在支那军瑞武路、南浔线两道防线之间已经出现了一个宽度超过十公里的空档。”
松浦淳六郎眼睛一亮,失声道:“宽度超过十公里的空档?”
冈村宁次欣然点头,接着说道:“这就给了皇军可趁之机,你师团若能从这个空档穿插过去,一举攻占马回岭,甚至于直接攻占德安,就能够彻底切断支那军的后勤补给线,则瑞武路、南浔线正面的支那军势必全线动摇。”
松浦淳六郎啪地收脚立正,朗声说道:“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我师团一定完成任务。”
“松浦桑,还请不要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冈村宁次微笑了笑,又道,“通过低空观察之后我发现,那一带的地形非常之复杂,山高林密不说且有河湖阻隔,重装备恐怕是很难以通行的,所以你师团必须抛掉所有辎重,轻装开拔。”
“这没有问题。”松浦沉声道,“既便没有炮兵,我师团也一样能战。”
“哟西。”冈村宁次点了点头,又道,“除了重装备不能通行,在复杂的山区大部队恐怕也无法展开,所以,我建议你将第10沛团的部队分成五路纵队,每个步兵联队各为一路纵队,师团直属部队则单独为一路纵队,五路纵队齐头并进,互为应援,既可以减少地形对于行军的影响,一旦遭遇支那军,各纵队还可互相就近支援。”
“哈依。”松浦淳六郎并没有因为冈村宁次过问第10沛团的具体作战计划而感到心中不快,冈村宁次的名声不是白给的,包括松浦淳六郎在内,有相当一部份日军高级将领都极为推崇冈村宁次,甚至于以受到冈村宁次指导为荣。
尽管在九江、德安战场,冈村宁次的表现算不上出色,至少跟他在满洲时的表面相比要逊色许多,松浦淳六郎却以为这跟冈村宁次的能力没关系,实在是因为大本营的官僚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并且在一个错误的地点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正是因为大本营那些官僚的拍脑袋决定,才导致九江、德安战场十几万日军除了要面对严阵以待的**,还要面对闷热潮湿的环境,更要面对蚊蝇的无尽滋咬,日军可说是同时在跟几个敌人作战,所以才迟迟无法打开局面。
但是现在,天气已经转凉,让日军吃尽苦头的蚊蝇也已经大量减少,大量患病的官兵正在陆续地康复,部队的战斗力也已基本恢复,现在日军只需面对**一个敌人,胜算自然也就极大增加了,至少松浦淳六郎是这样认为的。
冈村宁次又叮嘱了几句,便将松浦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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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九江、德安战场相对沉寂,第l兵团司令部的高参们也难得偷闲片刻。
这会,兵团司令部的十几个高参正聚集在大地图前讨论大别山北麓的战局。
按说,大别山区并不具备重兵展开的道路条件,日军就不应该在大别山北麓投入重兵,第五战区代总司令长官白崇禧也是这么判断的,所以把第五战区的主力都调到了长江北岸,严防日军主力沿长江北岸进击武汉。
但最终小日本第军司令官东久迩宫捻彦却给了白崇禧一个“惊喜”,这老鬼子出人意料地选了大别山北麓的山区作为主攻方向,这一下直接打在了**软肋上,因为当时大别山北麓只有孙连仲的第3兵团。
武汉会战,**一共编成了四个兵团,分别是薛岳第l兵团、张发奎第兵团,这两个兵团在长江南岸,隶属于陈诚的第九战区,孙连仲第3兵团还有李品仙第4兵团则在长江北岸,属于白崇禧的第五战区。
四个兵团,其中以薛岳第l兵团最大,辖十个军,而且还有第四军、第十八军、第二十九军以及第七十四军这样的强军。
孙连仲第3兵团却只有五个军,曹福林第五十五军还被白崇禧调给了第4兵团,所以孙连仲手里实际上只有四个军,而且田震南第三十军、冯安邦第四十二军在台儿庄大战中被打残了,台儿庄大捷就是这两个军的官兵拿命换来的。
可以想象,当小日本第军主力突然出现在大别山北麓时,白崇禧该有多焦虑。
值得庆幸的是,大别山北麓除了有孙连仲这颗“抗日钢头”,还有宋希濂第七十一军这支铁军,富金山一战,第七十一军打得风云激荡、山河变色,小日本两个主力师团小十万人马向第七十一军阵地发起轮番猛攻,却愣是不得寸进。
七天后第七十一军圆满完成阻敌任务撤离富金山,回到后方之后,第36师师长陈瑞河一点名,底下只有廖廖四百人应倒。
便是第l兵团的高参们此时在说起第七十一军,也不禁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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