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想必就是龙口县宪兵队,羽田桑吧?”尾原重美回了礼,说,“很高兴认识你。”
羽田又跟尾原重美握过手,说:“尾原桑,按计划,你们今晚不是应该在河湾镇驻营吗?”
“哦,我是这么想的。”尾原重美摆摆手,淡然道,“我已经翻阅过龙口县近期的战报,鉴于皖南抗日救国军序列中有一支精锐的小部队,我们就不再大张旗鼓去河湾镇以及言家镇了,以免对方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事先有了防备
羽田愣了一下,问道:“尾原桑,你的意思是……”
尾原重美说道:“是这样,我决定先不与藤堂将军见面了,今天晚上就从鲤鱼嘴抄小路,直取二龙山,等我们端掉了皖南抗日救国军的指挥部,再拿着徐十九的人头去向藤堂将军报到,羽田桑,将军阁下那里,还请你替我们解释
“什么?”羽田吃了一惊,失声道,“你们这就要去二龙山?”
“怎么?”尾原重美淡淡地反问道,“羽田桑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羽田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又指了指尾原重美,然后说道:“尾原桑,你们刚来龙口县,对皖南抗日救国军可能不太了解,事实上,这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他们的司令官徐十九,也是一个非常难以对付的人。”
尾原重美道:“不过是个小小的陆军少校而已。”
说到这里,尾原重美忽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问羽田道:“羽田桑,你刚才说什么,皖南抗日救国军的司令官叫什么?”
“徐十九。”羽田道,“皖南抗日救国军的司令官,叫徐十九。”
“徐十九?”尾原重美顷刻间变了脸色,眼神里却流露出了异样的神彩,沉声说道,“竟然是徐十九,竟然是徐十九。”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羽田愕然道:“尾原桑,你也听说过徐十九,还是你曾跟这个徐十九交过手?”
“我听说过此人的大名,据说此人在德安会战曾有不俗不现。”尾原重美当然不会承认,他曾经跟徐十九在吴淞镇交手,而且还败在了徐十九手下,他也不会承认,他的妻兄,林九郎,帝国战神林大八少将的嫡长子,陆士、陆大的高材生,比他尾原重美还要显赫的军中骄子,也同样死在了十九大队的手下
尾原重美更加不会承认,在南京郊外,在幕府山中,他曾经率领一整个特战大队追杀徐十九和十九大队的另外一个老兵,高慎行,但是,最终,却还是让徐十九跟高慎行溜了,尾原重美将此引为平生之奇耻大辱
羽田道:“尾原桑,这个徐十九,可不简单。”
“正因为这个徐十九不简单,所以才更要优先处理了他。”尾原重美却更加坚定了奇袭二龙山的决心,他跟徐十九,真可谓是国仇、家恨纠集到了一起,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带着他的特战大队深入二龙山,对皖南抗日救国军实施斩首作战。
当下尾原重美伸手道:“羽田桑,请您把地图交给我吧。”
羽田无奈,只能让副官把地图包交给了尾原重美,地图包里装的这份二龙山地图,可是刘畅冒着暴露的风险才弄到手的,上面详尽地标注了二龙山中的兵力布置、防御部署,更把一些防御薄弱点标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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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山,盘石寨。
俞佳兮背着药箱从屋里出来,迎面遇见了于欢,便说道:“小欢,后沟村的牛大妈病了,我得去趟后沟,医院这边就交给你跟雅琴了。”
“行,佳兮姐你就放心去吧。”于欢连连点头。
俞佳兮挥了挥手,就前着药箱跟着随行保护的两名老兵走了。
于欢一直送到野战医院大门外,一回头却发现有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因为没有防备,她险些一头撞进人家怀里,当下急退两步定晴看时,才发现那人竟是野口,当下于欢就有些恼了,嗔道:“野口,你于什么呢?”
“没,我没于什么,就是,就是……”野口吞吞吐吐地说道。
“就是什么呀?”于欢皱着眉道,“你今后走道能不能带点响啊,知不知道这样突然出现在人家身后,会吓死人的?”
“呃。”野口挠了挠头,低声道,“习惯了。”
“不理你了。”于欢瞪了野口一眼,低头进了门。
目送于欢头也不回进了医院大门,野口眸子深处忽涌起一抹失落,还有淡淡的悲伤,原本背在身后的双手也收回了胸前,却握着一束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野菊花,野菊花已经开始凋零,乳白色的花瓣一片片地落下来,让野口情不自禁地回忆了家乡的樱花。
再说于欢,刚走进野战医院大门,顾雅琴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拦住于欢。
“嗳,小欢你看,外边。”顾雅琴冲大门外面呶了呶嘴,低声说,“正伤心呢。”
“雅琴你讨厌。”于欢拍了顾雅琴一下,娇嗔道,“你要是心疼,你就去安慰他呀。”
顾雅琴道:“我倒是想去安慰他,可他心里的人不是我,那束菊花也不是送给我的。”
于欢便不说话了,野口对她有意思,这在整个野战医院,乃至整个盘石寨、整个皖南抗日救国军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为了这事,舒同文甚至还曾经特地跟徐十九要人,打算把于欢调去新四军总部医院,不过最终,这事却没能如愿。
于欢也不知道野口为什么会喜欢她,可她知道,她跟野口是绝对不可能的,既便没有阿文,她也绝不会找一个日本男人。
看到于欢小脸紧绷着,不再说话,顾雅琴便赶紧劝慰:“行了行了,小欢,我不就跟你开个玩笑么,你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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