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人,看来还真的是无孔不入呢。
“司令,我也正想跟你汇报这件事情。”叶茹雪定了定神,又接着说,“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叶处长,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徐十九坐回办公桌后面,笑着说,“有什么事,以前你一向不都是喜欢直说的么?”
“好吧,那就直说。”叶茹雪抬起美目,盯着徐十九眼睛说,“司令,罗家湾十六号刚给我发来电报,据说安徽省政府有意委任言三拳为龙口县长,委任状最迟明天就会下达了。”
“什么?”徐十九顿时脸色大变,说道,“安徽省政府要委任言三拳为龙口县长?”
“是的。”叶茹雪点点头,俏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古怪,说道,“接到这个消息时,我也非常震惊。”
“胡闹,这不是瞎胡闹么?”徐十九回过神来,勃然大怒道,“让个汉奸当县长,这不是胡闹么?”
叶茹雪又接着说道:“安徽省政府的特派员明天将随同第三战区总司令长官顾祝同一同到达龙口。”
徐十九便目光一闪,问叶茹雪道:“叶处长,你们把言三拳关押在哪里?
“河湾镇,收押在一处秘密据点。”叶茹雪道。
徐十九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去河湾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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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卫国强连夜赶到了河湾镇,进了秘密关押言三拳的破窑洞里。
看到卫国强走进来,五花大绑的言三拳赶紧挣扎着坐起身来,满脸希冀地询问道:“卫队长怎么样?”
卫国强在言三拳面前蹲下,只是盯着言三拳脸不说话,言三拳的心顷刻间悬起来,然后双脚擦着地,身躯不停地往后退缩,一边说道:“卫队长,卫队长”
从卫国强冷冽的眼神里面,言三拳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果然,卫国强冷然开口了:“言三拳,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卫队长”言三拳闻言心下便一颤,赶紧挣扎着跪下来,冲卫国强不断地叩头,一边求饶,“卫队长,你得救救我,只要你放我走,我一定会报答你,报答你的不杀之恩,我有很多金条,我们言家行商几十年,积攒了不少金银,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我走,我就把所有金银珠宝,全部都送给你。”
卫国强眸子里顷刻间流露出一抹精芒,生逢乱世,没有人能够面对黄金而不动心。
“你有多少黄金?”卫国强一边问着,一边却在心里面盘算着放走言三拳的风险。
罗家湾十六号的密令早在两天前就已经下达,虽然叶茹雪没有将密令公诸于众,但是卫国强仅用脚指头都能够想得到,这道密令定是要求情报处保护言三拳,以便安徽省政府的委任状下来,好让言三拳名正言顺地当上龙口县的县长,那时候徐十九如果再杀言三拳,那就是公然挑衅国民政府权威,若套用古代的话来讲,那就是杀官造反了,量徐十九也没有那个胆量。
最迟到明天下午,安徽省政府的委任状应该就会随同第三战区总司令长官顾祝同,一起到达龙口。
然而,就在刚才,叶茹雪去了徐十九办公室,卫国强立刻意识到,叶茹雪多半向徐十九告密去了,所以,徐十九就极可能抢在安徽省政府委任状下来前,先下手为强杀掉言三拳。
本来,这件事情跟卫国强并无利害上的冲突,说到底,卫国强对言三拳也没好感,言三拳当得上,或者当不上龙口县的县长,跟他卫国强更没什么关系,甚至于,如果他的猜测属实,叶茹雪真违背了罗家湾十六号的密令,那么言三拳的死就极有可能促使叶茹雪遭到组织严厉惩罚,他卫国强就极可能顶替叶茹雪,当上军统龙口情报站站长,兼皖南抗日救国军情报处处长。
所以,卫国强过来面见言三拳之前,其实并未想过要放言三拳走。
但是,现在,听说言三拳能提供大批黄金,卫国强却难免心动了。
“言三拳,你有多少黄金?”卫国强目光悠悠地看着言三拳,问。
“有很多,我有很多黄金”言三拳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至少五十条黄鱼”
五十条小黄鱼?卫国强心下大吃了一惊,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沉声道:“一百条”
“成交”言三拳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命都没了,留着那许多黄金于吗?
“行,我这就把你转移到另一个安全所在,你什么时候把黄金送到,我就什么时候放人。”卫国强说完把外面守着的两个队员叫进来,吩咐他们把言三拳押往另一个藏身地点,然后,卫国强便拔出勃朗宁手枪对着自己右肩就是一枪,然后把手枪扔到了窑洞外的蒿草丛中。
等徐十九、叶茹雪带着人赶到时,便只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卫国强。
卫国强说,因为他的大意被言三拳抢了佩枪,言三拳向他开了一枪,所幸外面的守卫及时冲进来,言三拳才顾不上给卫国强补上一枪,不过最后还是让言三拳从窑洞缺口跑了,别动队的两名队员也做了证,他们是卫国强心腹,卫国强让他们怎么说,他们自然就怎么说。
徐十九虽然怀疑,却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便只能作罢。
离开了河湾镇返回司令部的路上,叶茹雪对徐十九说:“司令,我怀疑言三拳被卫国强藏起来了。”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徐十九点点头,又问道,“你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言三拳想要逃走,几乎就没有可能。”叶茹雪分析道,“据别动队的那两名队员所说,当时他们被卫国强支出了破窑外,里面虽然只剩下卫国强跟言三拳两个人,可言三拳的双手还有双脚都是绑着的,他又是怎么松的绑?还抢了卫国强的枪,卫国强难道是木偶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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