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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晓晓红着眼眶出现场,她打从进门开始,情绪低落萎靡,好几次悄悄擦眼泪。何危看不下去了:“晓晓,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去局里。”
云晓晓摇头,倔强说道:“我不,我要在这里搜集证据,亲手抓到那个凶手!”
崇臻低声和何危嚼舌头:“晓晓是动真感情了,这么伤心,我还当躺在那儿的是她男朋友呢。”
夏凉悄悄凑过来:“阎王爷办事就是刚啊,人家演奏会在今晚,他提前一步把人带走去他们那儿开了。”
何危虽然不追星,但局里年轻的小丫头也不少,像晓晓这样舍得花钱去看演唱会的不在少数。所以她们在何危眼中,都是非常真情实感的,所谓“爱Ta就为Ta打钱”,在追星girl身上体现得相当透彻。
云晓晓最近才迷上程泽生,她都难过成这样,可想而知等外面的记者将消息一公布,全社会得造成多大的轰动。听说程泽生还不是普通的钢琴家,为国争光拿过大奖,他被人枪杀,这个案子说不定省厅都要派人来盯着。
初步尸检结束,程泽生的遗体被移回局里,那堆血迹的位置只留下一圈白线。杜阮岚还特地躲着云晓晓,和何危打招呼:“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我回局里先干活,你回来之后就过来,等你一起解。”
何危点点头,这栋公馆太大,出动两组人一起做勘察,目前还没有侦查结束。胡松凯和夏凉在楼下找弹痕和弹壳以及凶器;崇臻和何危去二楼房间搜查,查找有用的线索;云晓晓坚强在岗,拿着小本本,去给外面那群学生做笔录。
这栋公馆里只留有几样破家具,楼上几乎每个房间都给搬空了,能剩下的都是橱柜和装饰品,没什么参考价值。崇臻随手在柜子上一抹,那灰得有几寸厚,从楼梯开始跟雪似的铺得满满一地,压根就没人上去过。
“看来凶手和死者只在楼下有活动。”何危推开生锈的铁窗,向后花园看过去,“下面的草都长到半米高了,而且也没有踩踏的痕迹,后院的门没有被动过,凶手杀了人之后,是大摇大摆从正门离开的。”
崇臻站在他身旁眺望远方:“风景真不错,空气也好。周围都是山地,这两天也没下雨,一个大活人离开这里,肯定是会留下一定痕迹的。”
去山上搜查只能等天亮之后,两人从楼上下来,空手而归。崇臻乍一眼瞧见胡松凯趴在沙发那儿撅着屁股,抬腿踢一脚,“二胡,你干嘛呢?”
“你要死了,老胡屁股踢不得!”胡松开冲他招手,“你过来看看,下面亮晶晶的是什么?”
“怎么着,还能找到宝藏?”崇臻跪在地板上,趴下去手电筒打到柜子下面,“圆圆的,还会反光,像是玻璃或者水晶,得勾出来看看才知道。”
夏凉摸了根棍儿递来:“两位哥哥,用这个。”
崇臻用小细棍拨几下,把那圆圆的玩意儿给拨出来了——一颗朴实无华、平平无奇、市面上随处可见、五块钱买一袋的玻璃弹珠。
三人盯着这颗充满童年回忆的玻璃弹珠,崇臻打开手电仔细观察,以它的干净程度,很有可能是从死者或是凶手身上滚出来,掉到地柜下面去的。
“聚在这儿干嘛呢?”何危走来,瞧见他手里的弹珠,里面的花纹是红白的,笑道,“这种的我有。”
“谁没有呢?我小时候一买就是一袋。”崇臻递给夏凉,“找小陈要个袋子装起来,交给他们技术组。”
胡松凯捶捶腰,老了老了,才干这么点活腰酸背痛。何危问:“弹壳和枪找到没?”
“没有,我几乎是趴地上地毯式搜索,充当人工吸尘器了。”胡松凯纳闷,“地板、墙上一个弹痕都没有,看来凶手真的一枪就把人打死了,相当干净利落啊。”
“要不怎么说是行家呢。找不到也没事,等岚姐把弹头挖出来,确定枪支型号,再根据伤口判断出射击距离,大概就能重建现场了。”
何危抬头看了看,郑幼清还没来,便招呼小陈,配普米诺试剂,测一下现场的血液反应。
经过喷洒之后,荧光反应集中在陈尸处,而喷溅血液的分布也奇怪,尸体偏右侧有一片不规则形状没有波及到。拍照结束之后,何危蹲下身,闭上眼在脑中模拟场景,渐渐确定——
是人,除了凶手和死者,还有第三者在现场。
不过第三个人存在的痕迹被明显打扫过,尸体周围没有留存什么足迹和指纹,但更让人奇怪的是,既然想掩盖的话,为什么不做得彻底些,干扰鲁米诺试剂扰乱警方视线岂不是更好?现在的犯罪分子信息渠道多,拿着手机百度一下都能查到不少方法。
既然知道凶手可能存在两人以上,那周围山路的搜索更加重要,何危刚走出公馆,便有一名染着棕发的美女记者扑过来,大眼睛扑闪扑闪,对着他放电:“何支队,还记得我吗?我是去你们市局做过专访的顾萌。”
“不记得。”何危瞄着她的相机,提醒,“命案现场不给采访,正在调查的内容无可奉告,回去吧。”
顾萌扁着嘴,还想跟他套两句近乎,何危已经点了几个人带去山上搜查了。
站在门口目睹一切的胡松凯摸着下巴:“啧啧啧,人之初,性冷淡。”
“有洁癖,爱查案。”崇臻不解,“怎么漂亮小姑娘都喜欢和他死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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