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生轻咳一声:“你好,我是程泽生,方便开一下门吗?”
房间里无人回应,程泽生继续说:“刚刚是你把泡面和炒面拿走的吧?不好意思,前几天是我没打招呼,擅自动了你的食物。这样好了,你把门打开,咱们好好聊聊,我当面和你道歉。”
依旧寂静无声。
何危一直盯着房门,叩门声只响起一次便停止,时间过去五分钟,他还在门口还是已经离开?
足足等了五分钟,邻居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程泽生将耳朵贴在门上,片刻后眉头蹙起,人真的不在房里。
他带着疑惑下楼,拿出手机拨通黄占伟的号码。
“黄局,是我,程泽生。你安排和我同住的是哪个部门的同事?电话方便给我一下吗?”
听到黄局的回答,程泽生心头一沉,下意识捏紧手机。
“胡说什么,谁给你安排室友了?我那天难道没告诉你,那间宿舍给你一人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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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泽生拿着两根铁发夹,插进锁孔里挑动。这一手还是跟着师父学的,干刑侦要的就是什么都会,放在罪犯身上那是溜门撬锁偷鸡摸狗,放在他们身上则是技多不压身,有些技术自己掌握了,反而能更容易判断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
得知的确没有邻居之后,程泽生缓一口气,不得不将大概率倾向第一种推测。但程泽生是谁,心气高、能力强、年轻有为的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遇上怪事的第一反应绝不是吓得夺门而出,而是实事求是寻求解决方法。
他挂了电话之后将纸条塞进外套口袋里,再拿出塑胶手套戴上,从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拿出闯空门必备道具,回到那个“邻居”的门口,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但他不知道的是,何危和他之间只有一门之隔。何支队面无表情盯着门锁,听到“咔哒”一声脆响,眼疾手快拧着圆扭将门再次反锁。
程泽生的喜悦只燃起一秒便被浇灭,门在一瞬间再次被反锁,犯罪嫌疑人有极大可能就藏在里面。
这个消息让人紧张又兴奋,程泽生再度尝试,开锁的那一秒迅速按住门把手往里推。但何危反应更快,膝盖抵着门,毫不留情再度拧起门锁。
“……”程泽生站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房里那人听的,“你有本事吓唬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何危蹲下来,顺着门缝往外看,什么都没有。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阴阳眼”,是看不见死鬼的,因此也无法判断此刻他是不是正在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危思忖许久,终究被好奇心战胜。他强烈的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于是主动把反锁拧开,缓缓打开门,盯着门外那片虚无的空气。
程泽生正在考虑要不要破门而入,天无绝人之路,门自己开了。门口并没有嫌疑人,程泽生第一反应是那人藏在门后,于是开锁用的两根铁发夹夹进指缝里,又成为暗器“掌心针”。
他一手扶着门,身子滑进去,右臂抬起已经做好格挡的姿势。出乎意料,门后也没有人,不,准确来说是整个房间都没有居住的痕迹。
房间里的配置和他那一间相同,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程泽生还不敢放松,将衣橱门一扇扇打开,又检查床底,再拉开窗户检查户外,确定的确是没有生人活动的痕迹,心里的怪异感更甚。
何危则是站在门口,静静目睹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超自然现象。他知道程泽生进来了,因为橱一扇扇打开,床下的抽屉被拉开,以及窗户也被推开半扇。这活动的轨迹有些眼熟,和他搜索现场排查的顺序差不多。
程泽生把窗户关起来,这间卧室的外墙没有攀爬物,连根水管都没有,人如果是从这里出去,落脚点都找不到。
比起离开,程泽生更相信他还在家里,也许又用一个开门的小机关,将自己吸引,迅速离开这个房间再躲在另一个地方。
他再次巡视房间,遗憾叹气:还以为多了一个好邻居,结果可好,招来一个梁上君子。今晚把他折腾得够呛,逮到人的话一定要让他在拘留所里蹲个十天半个月。
程泽生将门关上,再去自己房间巡查一遍。楼上排查结束,他打着小手电,从玄关开始,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在洗脸池里,程泽生捡起一根头发,颜色偏棕,发质柔软,并不是他的,立刻用暂时充用物证袋的保鲜袋装起来。
手电筒打到厨房的储物柜,一道异常的反光划过去。程泽生盯着储物柜的把手,那是金属材质,下端有两块对称的圆形茶色玻璃,但是其中一块……他眯起眼,凑近了仔细一瞧,顿时惊讶:微型摄像头!
这里是局里刚刚分配的新宿舍,居然装有微型摄像头,是谁在监控他的一举一动?黄局还是他爸?
一想到这种可能,程泽生心里压不住的火气烧上来,把家里翻了个遍,最后一共找出五个。他找把尖刀一挑,便将那块伪装成玻璃的摄像头拆下来,机体只有小指大小,刻着编码,还不是市面上的廉价货色,像是他们公安系统内部研发的产品。
程泽生动作利索,将五个摄像头全部拆下来,一溜排摆好了放在桌上,拍照发给黄占伟。
何危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他电脑上的几个监控画面已经信号全部丢失,没想到一个死人竟比活人精明数倍,能将那些位置隐蔽的摄像头一个不落全部找出来。就算是现堪同事来了,想要找全还要费一番功夫,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能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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