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卿反问他:“不好么。”
“没什么不好,只是觉得太过黏着琉璃了。”楚凌晗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紫絮,“你去帮清栀。”
“是。”紫絮退下去。
*
琉璃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崭新的蓝色衣裙,原本梳着包包头的头发解下来,只用发带稍微扎了一下。
她看着在月下桌旁对坐着的师父和少君,笑着跑过去,“少君,师父,我是不是来晚了。”
“没有。”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夜幕苍穹之下偶尔能听到传来的孩子的欢笑声,还有那玉筷碗碟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等吃过玩,琉璃坐在书房里,旁边是盏明亮的晶石灯。
琉璃诵读着道典。
叶闻卿坐在一旁,一手支着下巴靠坐在旁边的榻上假寐。
楚凌晗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她抬起手制止了琉璃想喊自己的动作,走到旁边的靠窗的木榻上,坐在了无忧的对面。
美人如画,即使只是看看,也赏心悦目。
叶闻卿本就没有睡着,门口有人进来,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气息很熟悉,不用想都知道是楚凌寒。
正当她以为楚凌寒会坐在别处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来。
最后,那人坐在了自己对面。
叶闻卿本以为楚凌寒最多也就看一会儿,却没想到他从坐下来就没移开过视线。
……她早该想到的,凌夜不也是这样。
“看够了么。”叶闻卿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看着自己对面的人。
楚凌晗眉眼间带了几许笑意,“美人如画,自是看不够的。”
这话有些油嘴滑舌,还有些调戏的意味在里面。可偏偏楚凌晗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脸无比正经的样子。
叶闻卿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就变脸,比这还要“过分”些的话,她也不是没听过。
楚凌晗关心道:“是不是困了,我在这里陪着琉璃,你先回去吧。”
“不用。”叶闻卿摇头,她不过是闭目小憩了一会儿。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事一张空着的几案,楚凌晗看了一眼正在读道典的琉璃,轻轻敲了一下几案道:“既然如此,无忧可有兴趣手谈一局。”
“有何不可。”白日里睡过一会儿,这个时候叶闻卿精神还不错。
玉色棋盘,黑白棋子出现在几案上。
楚凌晗执黑子先行,一子落下,她口中似是不经意间道:“凌夜,可有和你下过棋。”
“下过。”叶闻卿执白字落在黑子不远处,并没有隐瞒这一点。
“输赢几何?”她问。
“凌墟君猜不出么?”
“这可不好说。”楚凌晗挑了一下眉,“凌夜既是我的化身,自然该同我有些相像。”
“道侣之间,自然是想让的多,但……也未必。”说到这里,她又半开玩笑的道:“那日在穿云舟上那一局,下的实在是有些憋屈。”
楚凌晗的棋艺很不错,和她下过棋的人,大多数都输给了她。
那天在穿云舟上,她虽然心里确定了叶无忧和自己之间有所联系。可每一步都让人猜到,给她的惊吓不比惊讶少。
听到楚凌寒那么说,叶闻卿也想到了那天那一局。
“只是侥幸猜到,运气好罢了。”
叶闻卿想到过去的凌夜和自己下棋,要是赌上什么彩头,那自己多半都是会输。可要是没有,又或者只是凌夜想哄自己开心,那情况就会反过来。
例如说:凌夜被自己杀的片甲不留。
楚凌晗抿了抿唇,眼中浮现出无奈的神色来。对自己下去的路数摸的那么清楚,“凌夜”当年估计是没少喂棋。
她见无忧神色和缓了些,又道:“你和凌夜第一次见面,真的和故事中说的一样?是在那什么比斗大会上认识的?”
楚凌晗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她将自己和“凌夜”分割开来,这样不至于引起无忧的抗拒。
“不是。”
叶闻卿的目光始终放在棋盘上,不管楚凌寒说的什么,都没有看她一眼。
楚凌晗心里并没有觉得沮丧,无忧在提起凌夜的时候没有看自己,这恰好是她没放下“凌夜”的证明。
不止如此,这也代表着无忧并没有想象中将自己和“凌夜”分开的表现。
叶闻卿落下一子后,久久没见楚凌晗有动静,抬起头就看见他在发呆。
“该你落子了。”
楚凌晗回过神,随手放下一子,问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你在遇到凌夜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她并没有继续追问无忧和凌夜的过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再问下去,无忧也不一定会回答。
既然如此,那还是早换个问题的好。
楚凌晗看见无忧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怔愣了一下,显然也是被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措手不及。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因为我想更了解一些你。”她低笑了一声说:“如果你不愿意提和凌夜的过去,那就和我说说没有他的事吧。”
“不论是遇到他之前,还是之后都好。”
“我都这么说了,无忧你不会还忍心拒绝吧?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未婚夫妻’不是么。”楚凌晗想到上次在酒楼听到的那八卦传闻,面上多了分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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