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我们谈谈。刀条脸说着转身回到船舱。我被马奇洛夫斯基从地上抓起来,推进船舱。
我有一个可以让你活下来的办法。刀条脸坐在底层船舱的桌子旁,看着我说道。
可是他杀了我们三个人,还废了我的下巴!马奇洛夫斯基显然一心想要杀了我喂鱼,他们这次抓到我原本就是为了报复,因为我既杀了他们的人又抢了他们的毒品和两万美元,那是马奇洛夫斯基和阿尔嘉刚刚将抢来的毒品转手一部分后的收进来的毒资。
你他妈给我住口!不然就再砸碎你的下巴!刀条脸恼火地对着马奇洛夫斯基说道,他厌恶有人打断他的话。
马奇洛夫斯基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络腮胡子和另一个强壮的俄罗斯人立刻向前威胁性地迈了一步。
好吧,好吧,我闭嘴!马奇洛夫斯基只好闭嘴。
瞧,可爱的中国熊猫,刀条脸将照片和相机推向桌子对面的我,我的眼圈已经被马奇洛夫斯基打成了黑眼圈。你们俩个很像,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然后呢?我稍稍调整了一下身体,感觉除了外伤没什么大碍。
他,一个卡尔梅克人,你们有着差不多一样的东方面孔,而我,需要他。
嗯!那又怎样?我做了一个摊开的手势,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国家也需要他,那些高加索流氓已经把我们的军队赶出了那一地区。刀条脸的蓝眼睛充满了威胁和诱惑。他要为国家服兵役,而我需要他为我服务,所以他不能去服役。
我去替他服兵役?我似乎已经明白了。
刀条脸满意地点点头,等待着我的回答。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至少我现在不用成为枪下鬼,更不用死在仇人的手里。虽然上战场也是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是,活下来的希望却大得多。
可是我的身份,警察也在找我!
嗷!警察!刀条脸双手突然抬起,做了一个起哄的手势,接着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除了马奇洛夫斯基。他们是朋友,那场枪杀案不过是几个吸毒者争抢毒品的又一个案件。
刀条脸迅速恢复了刚才阴险残酷的脸,说道,成为卡尔人之后,你就是一个等着上前线的傻小子,不再是什么谋杀案的主角。
可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个什么卡尔人?我的确从来没有听说还有这么个民族。
这不是问题,没人真正想了解你的身份的,他们只希望你能带着枪上战场;只要你能接受这个主意。
我笑了,现在的我,没有选择。给我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就抓住了,不管这根稻草上面是不是沾满了毒液。
你接受了?刀条脸问道,面部表情也舒缓了些。
警察和你会再给我第二个选择吗?
好,刀条脸说着接过身后络腮胡子递过来的酒瓶和两个酒杯,为了你的生命和我的金钱干杯!
一口气喝下了那杯生死之酒,我由衷地感谢他妈的上帝,没想到能抽出已经踏进鬼门关的那只脚。
然而旁边的马奇洛夫斯基则展开双臂,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然后转身出了底舱。我看了看他,对刀条脸说,我想和他谈一谈。
刀条脸微微点了点头。
我紧跟着马奇洛夫斯基走出了底舱,刀条脸旁边的络腮胡子也跟着我走了出去。
就在马奇洛夫斯基刚刚踏上甲板的一刻,我突然从小腿处拔出了一把匕首,从后面搂住他,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这一切,那个混蛋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这一招,他们也没有人能够预料到。
马奇洛夫斯基一手捂住鲜血四溢的喉咙,一边发出咕噜的声音,转过身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告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然后慢慢地倒在甲板上。
络腮胡子急忙掏出手枪对着我,这是这些黑暗世界里的人的本能反应,我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杀了马奇洛夫斯基,同样也敢杀了他。
别担心,朋友,帮个忙,清理一下甲板吧。我回头笑了笑,看着络腮胡子,随手将匕首丢进大海,举起手来,让络腮胡子搜身。
他会杀了我,也会影响你的计划。我回到底舱,对有些惊愕的刀条脸说道,语气中有一种我自己都没有想像到的平静。
可你又杀了我一个人!
这样的垃圾随处可见,而我只有一个!
你很会利用时机!刀条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谢谢!
卡尔人的祖先其实就是来自中亚的黄种人,他们自16世纪左右迁徙到里海地区定居,总人口只有几十万人。但在这个国家解体后,里海地区成了俄罗斯黑手党的一条毒品之路,而贫穷的卡尔人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为数不少的卡尔梅克人选择了为俄罗斯、欧洲、中东、缅甸地区和地中海地区做毒品中转运输的工作------这和他们信仰的佛教没什么关系,佛不救人,人就得自救。这是个绝佳的生财之道,所以他们都不希望因为服兵役而中断了生意,服完兵役再回来重新搭建路线是个比较麻烦的事,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于是我就代替那个卡尔梅克人进入了联邦部队,开始了雇佣军兵涯。 10月19日,19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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