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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冲我微笑了一下,一下子把我从失神的状态拉回了现实,这是车臣战场,不是他妈的大学校园!像是对来到她房子里的陌生客人一样,她礼貌地递给我一杯水。刚才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在用一种平静的方式来抵制一场突如其来或者如约而至的性爱,也许是为了不让我过多地发觉她内心的秘密,她疲倦地坐在那儿,将一条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这时我的心脏反倒难受得有些发胀,好像怀里揣着一颗快要爆炸的手榴弹似的。我有一点不知所措,两手交叉着,一种自我谴责的感觉沉重地压迫着我的心脏。她脸上流露出的平静他妈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淑女在无声地谴责和鄙视。
    我们就像是和柳辛娜结婚后产生了什么不愉快!
    呃,这不可能是真的!柳辛娜,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我在枪杀了自己的战友后,现在又强奸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已经彻头彻尾地成了一个罪犯!我心里一阵痛楚,我曾经一直梦想做一个有地位、富有、体面的医生,但是现在呢?一个很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的匪徒!柳辛娜还会爱我吗?她一定会原谅我的一切过错,我相信这一点,但她会原谅我去强奸一个无辜的女人吗?也许,她会原谅我去找个妓女发泄一下,但绝对不会原谅我去强奸!她肯定会轻蔑地朝我笑笑,然后一切都结束了!柳辛娜还会同我结婚吗?肯定不会,这个自视清高的淑女怎么也不会愿意嫁给一个强奸犯的!
    低沉、厌恶、烦躁的情绪一时侵占了我心中所有的空间,窗户外明媚的阳光看起来就像是柳辛娜的眼睛,她好像就在门外悲伤地嘲笑着我,她在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伤感,也在愤怒地宣泄着自己失去纯洁的爱情,就如同那天在酒吧里她用接受那个男人的强吻来报复我的三心二意一样。但是那时的我心里产生的是愤怒,那种愤怒甚至毁了我的梦想,而现在我心里却只有羞愧。
    妈的!我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起来!现在也只有两个女人能够左右我的情绪了,一个是我的母亲,另一个就是柳辛娜,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她们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我,我不是在车臣出生的,我不是天生的土匪,我是来自光明世界的,我想回到那里去!忽然,我清醒过来,既然已经杀了人,也已经强奸过了一个女人,那还婆婆妈妈什么,是谁逼我这么干的?是黑手党,是光头党,是残酷的社会,别他妈把什么过错都按在老子头上!
    斯特伦的沉重的脚步声走上小屋外的石阶上,然后又踏上门外廊台上的木质地板,破旧的地板被踩得嘎嘎响。那个女人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迅速将搭在另一条腿上的那条腿放下来,她的眼睛同时快速瞥了我一眼,那是一种向唯一的稻草求助的表情,但似乎立刻就意识到这根本没用,这是在匪窝里,怎么会希望一个刚刚强奸过自己的匪徒伸出援手呢?那一瞥之后随即就是心凉的失望。我心里也跟着一紧,那眼神多么像是柳辛娜被强奸时的眼神啊!
    怎么办?帮她躲过这一劫?那肯定要和斯特伦火拼!不帮她,那就要忍受柳辛娜再次被强奸的伤痛!如果让这一幕再次在我眼前重演,那还不如杀了我!
    我设法尽量放松脸部的表情,竭力显得平静一些。
    我忽然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连肉体带灵魂都是我的,或者至少和我有着什么共鸣,或者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因为柳辛娜,这个女人就是柳辛娜的影子;也许柳辛娜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柳辛娜的转世灵魂!这个时候这个该死的女人又紧张地看了一眼我,我此时就是惧怕这种眼神,妈的,这象是小屋中两个人的秘密,我还没有过一句话的交流,但忽然之间好像已经成了情侣。妈的!怎么办?怎么编出一个像样的谎言来让这个女人躲过这一劫呢?
    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斯特伦还是推门走了进来。他是一个西西里黑手党的大块头,那意大利人的眼睛时刻显现出毒辣和精明,活像一匹西西里豺狼。他长得既有南欧意大利人脸部特点也有北欧高大魁梧的身体,是他妈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种!他把整个身心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他的家族,要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这场战争,他现在没准在什么地方的海滨上在享受沙滩阳光呢。但他也不是没办法躲过兵役,只不过他好像另有目的或者什么不得以的苦衷,所以才参加了联邦军队。这小子在联邦军队的时候就是一个鬼刹,连大尉都对他避让三分,谁都知道他是黑手党的成员,和俄罗斯黑手党也有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联系。大尉几次想找机会除掉他,但总是被他狡猾地逃脱。
    我听到这里很平静,但愿没有打扰你们两位。斯特伦温和地说,象是个受了多年教育的绅士,没有丝毫的急躁,至少不像是个就要发情的公牛。你是哪里人?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这可是车臣,我还没看到过有记者出现在这儿过,他们总是躲得远远的,用道听途说或者上司交给他们的词汇来描写这场战争。
    唔,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是外国人,我在一家报社当记者。这个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看起来像是在麦克风前说了太多的话所致,风笛社记者,艾达。
    风笛报社?
    我和斯特伦同时惊讶地叫了起来,西方记者怎么来到这里,这个国家向来不允许有西方记者出现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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