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的睡颜有一种释放美好的力量。
利威尔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恨他。
他没再把谢弗里亚踢下床,而是伸出手放轻动作帮死金毛把被子盖好,虽说被挤得够呛,他还是用一种几乎轻得听不到的声音做了今晚的最后一声问候。
晚安,大哥。
利威尔不知道,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少年仔的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他的心思,他都能看穿;他会怎么想,他都知道。
后半夜了,三四点钟的天还是不亮,有月亮在窗外高高地挂着。
谢弗里亚被一阵扭动声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透着月光利威尔眼圈黑得更重了,小矮子正重重地喘着气,一边揉搓着自己的手臂,他牙关紧咬,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犯毒瘾了!
金毛仔赶紧清醒了,不妙,这可是在壁外,过不了多久就要天亮集合,这小矮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起了毒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六?!他坐起身子,轻轻摇晃了他几下,怎么样,能不能撑过去?!要不要大哥给你弄点儿热水来?!
利威尔压根就没那个精力理他,这次毒瘾犯得不轻,牙都要咬出血来了。
怎么办谢弗里亚飞快穿好衣服,又替利威尔把被子盖好,他轻手轻脚地出门,妮蕾斯的医护班休息在顶上的楼层,还好妮蕾斯这个时候已经醒了,正在记录着伤员状况。
喂!金毛仔把大美女拉去一边,身上带□□了吗?!
□□?!妮蕾斯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你让我全都处理掉?!现在是壁外,我哪来的□□?!
谢弗里亚气得想直接撕了这个女人,可他回头一想这也怪自己,又想抽自己嘴巴子。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数不清楚为这个便宜小弟干了多少擦屁股的事情,现在好好的利威尔又整出来一个烂摊子,该怎么办?!
金毛仔回去的时候利威尔已经有点儿意识不清,看见那少年进门,衣衫不整的士官长几乎是扑了上来,你个混|蛋!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死猪猡!敢扔我的药!看我不弄死你!
别叫唤!
谢弗里亚有点儿慌,他头一次看见有人犯起毒瘾来扭曲成这样,他赶紧把那人强行按回被子里,又想找什么东西堵住他的嘴,身下的可怜人挣扎的响动太大了,旁边守夜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利威尔兵长,发生什么状况了?!
能有个屁状况?!给老子滚!
谢弗里亚捂住士官长的嘴巴,毫不留情地赶士兵走,那倒霉士兵目睹了利威尔被压在下面,舌头有点儿打结,可可是
可你妈|逼的!没见过寻欢的?!你们兵长好哪一口你不知道?!滚!!!
金毛仔急起来嘴也脏了,倒霉士兵终于惺惺地离开了,可是利威尔已经整出了一身汗,谢弗里亚手足无措时突然瞥见利威尔扔在桌子上的随身携带的防身匕首,他灵光一闪,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金毛仔腾出一只手来把那匕首握在手里,眼看着身下士官长的眼睛已经失去焦距,嘴巴被他捂得死死的。
六啊,你别怕,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没药,根本就缓不过来,给他们看到了,你可就麻烦了!
谢弗里亚握紧了匕首,听哥哥的话,你快做几个深呼吸,把身子放松!
他松开手,利威尔当真没再乱嚎,他依旧牙关紧锁,但努力深深地吸气呼气。
混|蛋,利威尔嘴唇发白,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你要干什么?
听着,你可能得昏上一会儿!谢弗里亚掀起那士官长的上衣,你懂吧?!准备好了吗?我要做了!
一个人,一个被自己视为有深仇大恨的人,在自己最无防备的时候举起了匕首。
利威尔一点儿也不怕。
这绵延二十余年的纠缠,如果说非要有一个词,被深深地刻入骨子里。
那个词,是信任。他从来都无条件地相信,死金毛不会刻意害他,他甚至相信哪怕只有一条活路摆在二人面前,着急着去死的还是那个少年仔。
左肋下几公分的地方,谢弗里亚干净利落地刺了一刀,这是个很微妙的位置,巧妙地避开所有的重要器官和大血管,又能使人立即产生痉挛性地休克反应,金毛仔脑门上渗出了冷汗,但眼看着利威尔却渐渐放松下了肌肉,眼神也完全溃散了。
他昏过去了
金毛仔有些心疼地摸摸那人完全被汗水浸湿的黑发,六啊,抱歉了啊。
谢弗里亚大口地喘着气,把匕首往地上一扔,老天!这可太折腾人了啊!
利利威尔兵长!
倒霉士兵又窜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沾着血的匕首,谢弗里亚一咬牙,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吗?!!!
谢谢弗里亚刺杀了利威尔兵长!!!
士兵嚎开了,谢弗里亚急了,没几分钟大批人直接冲了进来,调查兵团高层也全部被惊醒了,眼看着一片白花花的刀刃,谢弗里亚叹了口气,先帮利威尔盖好被子才缓缓抬起手,妹的,哥哥这回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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