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折应当是有些紧张的,只不过在看到冯京京这副模样的时候,忍不住地笑出声,“欠得太多了,我分期还可不可以,一天还一次好吗?”
冯京京已经做完了统计,走过来拿出便签记录下数字,考虑半响后艰难点头:“也行。”
话音刚落,周折站了起来,忽然伸出双手环上她的肩膀,整个人正面贴上她的身体,眼睛亮亮地望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低声说:“那我开始了哦。”
冯京京的眉眼近在咫尺,周折的视线专注地描摹着它们的轮廓形状,灼热得快要燃烧。
身体贴着身体的后果就是,彼此的心跳交织在一起,没有办法分清谁现在的心跳得更厉害。
“开始吧。”
冯京京笑得并不像往常那样游刃有余,她也只是嘴上逗弄周折的功夫比较厉害,常常能把对方逗得心慌意乱,至于亲吻,乃至更进一步的动作,她不比周折有经验。
或者说,两人在真枪实战的层面,都是新手之中的新手。
亲吻?怎么亲,怎么吻来着?要提前嘟起嘴吗,还是说要先闭上眼睛深吸气……周折在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反复琢磨这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好像举足轻重的问题。
她推了冯京京一下,又推了一下,直到把人推到了墙上,再也没有退的余地,盯着对方红嫩的嘴唇咽了口唾沫。
不管了不管了先亲了再说,还能嫌弃我技术不成!周折心一横,把脸贴了过去。
刚要碰到,冯京京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发出响声,显得极其突兀,把酝酿好的氛围毁得一干二净。
周折长叹一口气,懊恼地走开。
冯京京接了电话:“何姐姐,什么事?”
何秋寒在电话里说她受冯效堂嘱咐,过来看看刚生过病的冯京京的情况。
刚说完,门铃就响了,何秋寒说她就在门口。
周折:“唉。”
冯京京把人放进来。
何秋寒带了不少吃的过来,见到两人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怔了一下:“小折你不会也生病了吧?脸色怎么不太好?”
周折见自己的情绪明显得被察觉到,急忙收敛了些,道:“没有生病。脸色不好是因为……”
她支吾起来。
冯京京别有深意地看向她。
周折:“是因为还欠了别人不少债。”
何秋寒摆放食物的动作一顿,略显讶异,严肃地说:“小折,你要是在外面遇上麻烦欠人钱又不方便告诉家人的话,我先借你把债还了吧?”
周折摇头:“不是,何姐姐,这个……我没欠人家钱,我可能欠的是感情债吧。”
说完她憋着笑飞快扫了冯京京一眼。
冯京京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解释,低头假装很认真地拆着食品包装盒,忍着没在何秋寒面前笑出声。
何秋寒这下更摸不着头脑,眨巴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瞪着周折:“没、没想到小折你还是个情场高手啊。”
周折:“过奖了何姐姐。”不过是个初吻送到一半还要被耽搁的可怜孩子罢了。
何秋寒没觉得周折是在说认真的,毕竟这位是和冯南南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人,没点张口胡扯的本事是走不到一块去的。
她放下东西就回去找冯效堂复命,作为生活助理,除了照看老板两个孩子的情况,还要负责给老板收拾私生活的烂摊子。前几天那个女人也不知哪里来的疯劲,硬说肚子里怀的是冯效堂的孩子,日日不是堵在公司就是公寓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让冯效堂娶她,冯效堂头疼,何秋寒这个生活助理也就跟着头疼。
何秋寒走后,周折和冯京京相对无言地吃着饭,谁也不提何秋寒来之前被打断的那件事。
吃完了又默默进书房做题。
周折写着写着,冯京京就走过来从身后搂住了她。
她要有所反应,冯京京的右手就从她身后绕过,抓住了她右手,“别动。”
“做什么?”
周折的右手被她的握在掌心,听她的话,暂时没敢动弹,紧紧捏着手中的笔杆,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冯京京抓着她的右手,和她一起捏着笔杆,理所应当地说:“当然是拯救一下你嚣张的字体。”
周折维持着被她搂抱在怀里的姿势,全身的关节都有些僵硬,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冯京京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命令道:“放轻松,不然我没办法控制你手上的力气。”
周折被咬得更加难以放松了。
手把手教写字是个极度需要耐心的事,到周折和冯京京这里,需要的就不仅仅是耐心,还有定力。
周折被放开的时候像是经历了一次长跑,整个人有些虚脱。
激动兴奋是一方面,主要是循规蹈矩地写字……实在太太太耗费精神力了!
冯京京望着两人手握着手写出来的一页字,一半歪七扭八,一半狂魔乱舞,忍不住完美主义症发作,微微地拧起眉。
周折一看她竟然还要要调.教的意思,快要哭出来:“今天先到这里吧好不好,我、我好像有点渴,我想喝水,不想练字了。”
“行吧,你继续做题,我去帮你拿水过来。”
冯京京转身离开。
周折软绵绵趴在了书桌上,盯着眼前被放大的密密麻麻的字,逐渐意识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