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对,段汝汀无从反驳,到了这一刻,她才清楚地认识到,匡正一直强调的“统一”有多重要。
“我告诉你,”匡正接着说,“爱音科技只是个突破口,你们拿段家的产业不当回事,说分就分,人家要狙的,却是你整个爱音集团!”
一记重锤,段汝汀垂下眼,慢慢摘掉眼镜。
匡正站起来:“段家现在只有一条路。”
段汝汀抬头盯着他。
“统一,”匡正还是那句话,团结才是力量,“现在不晚。”
段汝汀却摇了头:“爱音没有钱。”
对抗恶意收购需要大笔的钱,眼下爱音业绩下挫、股价低迷,无力与逐利资本抗衡。
“我去找大额贷款。”匡正已经想了对策。
段汝汀没料到他肯为段家做这么多,终于从红木椅上起身。
“我需要你的支持,”匡正是来江湖救急的,却没有故作姿态,“没有你,我开不了家族会议,做不了股权架构,我们保不住段家。”
他说“我们”,第一次,段汝汀试着把他当成自己人,微微的,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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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正从西山回家已经很晚了,进了门,一楼的灯亮着,饭做好了,在锅里温着,他很饿,脱了西装就要盛饭,忽然发现楼梯那边的灯是黑的。
宝绽今天没有戏,应该在家,他放下碗筷,上二楼。
卧室的灯也没开,但屋里有人,蒙着被子躺在床上,蠕动着,发出小小的一点哼声。匡正想笑,强忍着,蹑手蹑脚过去,抽掉领带解开袖扣,猛一下扑到床上。
“哎啊!”宝绽让他吓着了,黏黏地叫了一声,匡正隔着被子拢住他,感觉到他在怀里轻轻地颤:“老公不在家,一个人干什么呢,嗯?”
宝绽软绵绵地不说话,任他抱着,黑暗中,匡正看他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摸上去滑溜溜的,是他那件石墨色的丝绸睡衣。
“拿我睡衣干什么?”匡正的呼吸热起来。
宝绽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似有若无搭着他的肩膀:“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怎么才回来,”匡正开始解衬衫扣子,“我……”
宝绽没让他废话,勾着肩膀把他吻住,急躁、火热,嘴唇湿湿的,牙齿敞开来,舌头探着一个尖儿,挑动匡正的神经。一切都是他教的,宝绽亲吻的方式、呼吸的节奏、甚至鼻子摩擦的角度,他是他的处子。
……
(匡正)肚子里咕噜噜,很响地叫了一声。
“噗,”宝绽笑着倒回枕头上,卷着被子,“你怎么饿成这样!”
气氛全没了,匡正捂着肚子跪在床上:“我他妈开了三个小时的车!”
“去,”宝绽拿脚踢他的胳膊,“吃饭去,锅里有鱼,糖醋的。”
匡正不愿意,撅着xx趴下去,还想腻歪,宝绽小老鼠似的躲他,咯咯笑:“别闹,快吃饭,饿坏了我不要你了!”
匡正这才不情不愿地起来,找着拖鞋,趿拉着下楼。
糖醋鱼,菠菜花生,热腾腾的大米饭,还有一块奶油蛋糕,食色性也,宝绽能满足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欲求。大口大口吃着,楼梯上有脚步声,他回过头,一回过去就转不回来了。
宝绽的头发乱着,松松系着他那条丝绸睡衣,垂坠的、xing感的石墨黑,迈步时大腿露出来,是真空。
匡正吞了口唾沫,视线黏着他,一直黏到自己跟前,“吃啊,”宝绽在他身边坐下,把鱼盘子拽过来,给他挑鱼刺,“鲫鱼,刺儿多。”
匡正放下筷子,专心盯着他。
宝绽有点不好意思,也放下筷子,“饱啦,”他有一股娇劲儿,“这么香的鱼,不馋?”
……
宝绽温柔地捋他的头发,摸着他的额头,心疼地说:“别总皱眉头,都出褶儿了。”然后徐徐的,落下嘴唇。
匡正的心咚咚跳,只是一条真空睡衣,只是x坐在腿上,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小把戏,宝绽做,却让他觉得是恩赐,神魂颠倒。
他们越吻越急,越吻越凶,椅子渐渐后仰,咯吱着,在那个平衡点上摇晃,两个人都太投入,灵魂仿佛都被抽空,晃着晃着,突然之间,椅子向后栽倒。
啪嚓一声。
匡正反应很快,把宝绽紧紧搂住,瞪着眼睛骂了一句:“我操!”
宝绽没摔着,愣了愣,托起匡正的后脑勺:“没事吧?”
没事儿,匡正只是吓了一跳,后倒的瞬间下意识往桌上抓了一把,右手抓在蛋糕上,糊了一手奶油。
他们看着彼此,吃吃地笑,就着这个姿势,宝绽趴在他身上:“吓着我们匡总了?”
“吓着了,”匡正亲吻他的鬓角,“要宝老板亲亲才能好。”
……
咚咚的心跳声中,听见匡正的电话响。
“喂……”匡正喘得厉害。
“你小子行不行了,”是冯宽,“怎么每回给你打电话你他妈都喘!”
匡正揉着宝绽的头发:“说事儿。”
冯宽做贼似的悄声:“总行要来查账。”
账?匡正懒洋洋的:“查谁?”
“查谁,”冯宽捏着嗓子吼他,“查你!”
匡正腾地从地上坐起来。
“听我老丈人说,是代善来了一趟,给上头出的主意,哥们儿,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我老婆等我看电视呢,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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