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消息有时候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
陆正青甚至松了口气。
他站起来,走到总裁桌前,按响了呼叫器。
“您好,方总?”娇弱的omega声音从呼叫器那头传来:“公司的律师叫上来吧,我让他们起草过一份协议备用。你传达下去,他们知道是什么。”
方嘉明警惕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仗着你是夏家的媳妇儿要把我赶下ceo的位置?”
“你想多了,方老板。”陆正青道。
律师带上来的那份协议是一份离职协议。
在这份协议里,详细阐述了,陆正青自愿放弃陆氏集团的一切职位、股票,并脱离陆氏集团,未来陆氏集团无论获得什么利润与陆正青也再无关联。
陆祈急了:“老三你可想好了!”
方嘉明更不明白了:“你不是来抢ceo的位置的?陆氏你不要了?”
陆氏……
那些毫无依靠的恐慌、茫然。
那些为了达成商机,赔的每一个笑脸,每一份委曲求全……
每一个决定,都是曾经的一场豪赌。
每一次的进步,背后都有无数次不为人知的含恨饮泪。
陆正青从他熟悉无比的办公桌一侧,拿起了这么许多年来惯用的那支笔,然后他抚摸了这张陪伴了他多年的办公桌,像是在为那些个奋斗到深夜的过往做一个简短的道别。
毫不犹豫地在落款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你、你!”陆祈呆了,“你就这么把数万亿的企业交给了方嘉明这个草包?”
“我从来,没稀罕过陆氏。”他说,“从第一天接任陆氏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间办公室。离开把我捆在这个位置上的陆家。”
他怜悯的看了眼紧紧抓住那份离职协议、欣喜若狂的方嘉明,转身离开了360区层的总裁办公室。
*
陆正青的飞艇离开了停泊区的时候,方嘉明已经迫不及待地让他的cfo开始对公司情况进行梳理。
大概十分钟之后,cfo就面露难色。
“方总……这个……我觉得可能没有太多要梳理的东西。”
“什么意思?”
“陆氏除了在传统行业有一定的实业盘子。其他的咱们也梳理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啊。”
cfo把陆氏的一些现有财务数据递给方嘉明看。
“嗯?ng呢?那些技术呢?!知识产权呢,无形资产呢?”方嘉明脸色变了,“尤其是空间折叠技术!我已经跟韩家把ng的合同都签掉了,要连技术带团队打包卖给他们的!”
cfo表情更奇怪了:“可是ng以来的财务账目就不走集团啊。当时为了增加估值,在上市的时候,陆氏就做了拆分,陆氏总集团单独上市,ng不打进来。为了规避风险,ng法人代表就是陆总,他也是ng最大和唯一的股东。根据刚才的那份离职协议,这部分股票是不用归还陆氏的。”
cfo顿了顿继续补充道:“不仅如此,公司相关专利权,都是由陆总从私人帐户投资,再转由陆氏企业开发的。”
“什么意思???”
“……就是说知识产权也好、还是ng也好,还是您关心的空间折叠技术。都不属于陆氏。而归陆正青所有。”cfo怜悯的看了看自己这个新任老板,“就我看到的相关记录,应该是从一年前开始,在不久前陆陆续续全部完成的。最后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一个月?
那不就是陆正青和肖蓝结婚的时候吗?
原来他早有计划!
“那、那还剩下什么?”方嘉明有些艰难地开口。
“还有这些……”cfo把材料递给方嘉明,“挺清楚的。都是债务。”
方嘉明的脸色一片铁青。
*
当陆正青站在了总府大学空旷的停泊区。
天空飘起些微的毛毛细雨。
陆正青感觉自己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未来如何他也在迷茫,但是对于过去,他已经画下了句号。
“他也好,你们也好,总有一天会明白。”
他对陆祈说。
“并不是这家企业成就了我。而是我成就了这家企业。”
*
陆正青把在总府大学的房间收拾起来。
门背后挂着两条围巾,洗漱间里刚甩干的格子衫还没拿出来,厨房冰箱里之前买的菜已经全部坏掉了。
储物柜里有一罐天然蜂蜜,那是肖蓝好不容易托人给带回来的,说要给陆正青做蜂蜜蛋糕。
陆正青毫无表情地把所有烂掉的东西都扔了。
然后学着肖蓝的样子,晾晒了所有烘干的衣物。
又围上那条小兔子围裙,找到一份没过期的营养餐,用微波炉微热后,坐在客厅里那个不算宽大的小餐桌上默默地吃完。
我来收拾吧,青青休息就好啦,上班一天实在太辛苦了。
他似乎听到有人这么说,视线移到桌子对面那个放着桌垫的位置,空着的玻璃杯还有空着的座位。
都在提醒他现实是什么样子。
……从昨天晚上的宴会开始,到刚才,他从未这么失态过。
有些人……真的搅乱了他的心。
还不负责任地消失了。
吃完饭后,他把垃圾都扔进了垃圾回收箱,下意识地想去掏兜里的香烟,才想起来,所有的烟早在上周肖蓝消失的第二天,被他扔在了宇宙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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