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在家里躺了一日,第二天烧已经退得差不多。只是爸妈大概都被她吓着了,仍替她请了晚自修的假,连带请了徐闻的。一家人周日难得悠哉悠哉在家吃团圆晚饭,倒像过某种节日,去上学的气氛也连带着松快起来。
临下车时姚桂月连连嘱咐:“言言,在学校注意身体早点睡觉,不要把自己高生病了知道没有?还有弟弟,你打球运动的时候也注意点,别老磕得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要是一不小心骨折了有你受的!”
“知道啦知道啦。”
徐闻捞起书包下了车,看徐言正探身进后备箱里拿自己的箱子,坏心眼儿发作,伸手作势要把后备箱门关上,果然听她吓得忙不迭叫:“哎——!干嘛呢!”
他很快松开了,支着后备箱盖单手插袋,在一旁吃吃地笑。
“怎么了?”徐建洲从驾驶座上下来,“徐闻,这样玩很危险,夹伤了怎么办?”
“哪有。你看她这么小只,后备箱完全够塞了。”
他像在c场上揪女同学辫子的惹人嫌小男孩,只是被她瞪一眼就乐不可支。
“乱来。”徐建洲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去,先把你姐姐送回宿舍。”
“她才不要我送。”他那样说着,脚下却又催动步子。
学校远离闹市,周围一片荒凉。夜里看起来黑沉沉的,只有两座大教学楼灯火通明,像一座吞掉青春的监狱,又像黑夜里沉寂的火箭发s塔,要把吞下去的沉甸甸梦想全部发s上天。
门卫大叔都练就一身看脸放人本事,见徐言推着行李箱,梳干净整齐薄刘海的一副文静乖巧模样,只大略扫一眼校卡就挥手放人通行。倒是后面跟着的男生,单肩斜斜背着松垮垮书包,上半身也没穿校服,t恤袖角下还露出半块青紫,立刻将人堵下:“你哪个班的?怎么这么晚才来学校?”
“我请假了啊。”
“哪个班?校卡给我看看。”
“高二十二班。”徐闻有些不耐烦,伸手在包里胡乱地翻。
“你班主任是谁,我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徐言原本已经渐渐地走远了,听到身后动静,见他被卡在门口,又折回来:“叔叔,他跟我一起的,我们今天晚自修请假了。”
“一起的?你们一个班?”
“不是,我们——我们是姐弟。”
“……姐弟?”
大叔左看右看,疑心这是不是一对早恋小情侣编的瞎话。门外徐闻终于从乱糟糟包里翻出校卡来,徐言连同自己的一块递了过去。
保安将两张卡交叠在手心b对。徐言看见卡片上印着他们的证件照,截然不同的两张脸。
她看入了神,仿佛自己也变成审查者,要从上面找到印证他们亲缘的蛛丝马迹。
徐闻。徐言。
那两个名字一上一下,宛如一首诗的上下阕。心怦然一跳,自己尚未察觉。
“哦……那行吧行吧,走吧。”
伸缩门哗啦啦地又打开。徐言回过神来,拿回卡:“谢谢叔叔。”
徐闻径直走进门,见她的箱子远远地孤零零立在前边,拉杆还拉长着,是回来解救他时弃在了半路。“你箱子不要啦?”
“又不会有人拿。”这个点,晚自修还没下课,生活区空荡荡的。
她刚要去握拉杆,却被他抢了先,“干什么?”
“帮你拉啊。”
他像拉走自己的东西那般自在潇洒。
“嘁。”
“干嘛,是不是我抢了别人的活?”
徐言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没事。”
行李箱咕噜噜地隔在他们中间。校道上空无一人,宿舍楼黑洞洞的。女生宿舍在男生宿舍之后,他要先送她再折返。不过按他的臭毛病,自己到站就甩下箱子拍屁股走人也不无可能。
徐言将这流程在心中演练一遍,恍然大悟到他刚才的另有所指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江川。
没想到他记到现在。或许在学校里也被他看见过——她顿觉有种羞耻感。要解释吗?现在解释太多余了。
“你就没有?”
话说出口就想打自己嘴巴。还不如解释,她怎么选了这句,简直小孩子争风吃醋。
“有什么?”
他极快地懂了,也极快地装傻。徐言睨他一眼,“装。”
“装什么,我的心中只有学习。”
他笑得厚脸皮。那彭思云呢?这句她终于忍住没有问,指名道姓,显得太八卦了。不知不觉已经送至她宿舍楼下,徐闻松开拉杆,徐言的手复又覆上去。一点点的温。那里面会装着什么?干净洁白到无趣的校服,洗衣液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母同胞。
“走了。”他说。
“嗯。”
徐建洲打转方向盘时说:“你没发现他们两个自从同校之后,感情好了很多吗?”
“他们两姐弟?这两天看着是挺好的,也知道说说话、开玩笑了。”
“一个学校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肯定的。所以我说你之前就应该把他们两个安排到一个学校,一起这样上学长大,怎么能没有感情呢?高中就这么三年,以后考上大学,天南海北的又不知道要相隔多远了。”
姚桂月放下手机,“嗬,你说得倒轻巧。那当时你还不是也同意的?”
“算了算了。”
车子渐渐驶入繁华地段,浸在越来越密集的人工星光里,是越走就越光明的一条路。但愿如此。
“都长大了,以后慢慢会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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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每次进首页都疯狂刷新的作者终于看到自己的文出现在了新书榜55
有幸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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