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那么干净干什么,你有衣裳换吗?”
“哈?”
姬昭懒得搭理他,多少人念叨贴身大伴小厮长随护卫一个都不能少,某人就是死活不听哪,整天一个人晃来晃去,累多少人暗地里替他操心,现在衣裳污了,他连个换洗都没有。
论一群贴身仆人的重要性。
一会儿,小暑带着一串小厮捧着大盒小盒的进来,呵,这叫一齐全,衣裳到鞋袜,从里到外,连发冠、荷包、玉佩、香炉熏香全都有,这要保持色系和风格都得一致还是怎么着?水清浅坐在床边拄着下巴,光着两条腿晃荡,看眼前美男更衣秀。姬昭换完干净的一身衣裳,头发梳过了,身上熏过香,不闻一丝酒气,挥退下人,扭头看依旧半裸,坐在床边晃荡腿的无忧无虑热情洋溢的水清浅( ̄︶ ̄)
“鹭子?”
“(*^__^*)”
姬昭走过来,“鹭子,你有不舒服吗?”
“( ̄▽ ̄)”
他醉了。
姬昭蹲在他前面,捏捏脸蛋,看依旧傻乐呵的小鸟,无奈翘翘嘴角。“给他披上点,看着他。”姬昭吩咐完小暑,转身出去。
不知道姬昭怎么安排的,外面很快就散席了,还有不久之后,慢慢流传来开的关于水清浅 ‘惊人’酒量的传说。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姬昭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就看到水清浅跟小暑撕撸,这边小暑拿着他的披风费劲拔力的往水清浅身上裹严实,那边水清浅挣扎得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姬昭眼角一瞥,床边还有揉成一团的月白绸里衣,他这是……
小暑累得头上都出汗了,“是公子,公子嫌弃那衣服上有味道,所以……”已经脱光光了,姬昭看到了。就算他不嫌辣眼睛,现在是上秋入夜,气温并不高。姬昭揉揉额头,好吧,现在就剩一件事:姬昭走过去,三下五除二暴力地用披风把小鸟裹了个严实,一把抱起来,赶紧回去,可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把东西都收拾好,带上。”
“殿下,”小暑想上前帮忙,姬昭抱着水清浅避了一下,示意手下带路。
被裹得像蚕茧,还有秦王殿下铁臂箍着,某人还一路上不老实的扭来扭去,姬昭一直把人抱出旖红楼,上了马车,见他还不老实,直接出手啪啪往某人屁股上招呼两下,“给我老实点。”
“嗯~~~~”水清浅还不乐意了,哼哼唧唧的在姬昭继续怀里蹭,身上扭还不算,还抻长脖子往姬昭的肩上、脸上蹭。
被小狗似的蹭得没完没了,姬昭才发觉出不对劲,捏着水清浅的下巴拉开距离,只见那小脸,脖子,全是红印子,磨出来的,都快起血丝了。水清浅的下巴颏就势抵着姬昭的手心蹭,姬昭的手有点糙,有常年习武留下了老茧,被水清浅追着蹭,小脸往里一埋。
姬昭腾出一只手,把他身上的披风扒开一角,意外又不算太意外的看到水清浅脖子和胸前起了点点红色的小疙瘩,“小暑,请太医过来,他好像起酒疹了……别抓。”制住水清浅不叫乱动,怪不得刚刚蹭来蹭去的,怕是身上也有。
水清浅身上痒痒的难受,还被箍着不让动,生气了,低头一口咬住姬昭的手,属王八的,咬着就不撒嘴。
小暑出去吩咐一骑去找太医,转身回来就看到他家殿下被咬住了,大惊失色,“殿下……”扑上去就要开撕,却被姬昭轻描淡写的挡了,“让他闹。”
小暑卡巴一下,他懂,碰到水清浅,他家主子就是一贯各种纵容,所以自己生硬的把话题凹回来,“呃,我的意思是,公子要是痒得难受,我给他吹吹,能好一点。”
“有用?”
“乡下的土方说……”小暑还没说完,就惊愕的张着嘴,看自家殿下低头给那小飞天吹吹脖子上的红疹。
大约那丝丝凉风真的有用,水清浅后来老实不少,渐渐不扭了,就靠在姬昭怀里迷迷糊糊的困觉。
姬昭一路把人带到自己的落脚处,已经有太医等着了。
酒疹的问题不大,药都是现成的,杨太医号脉之后没有问题就让人去煎了,甚至还经验老道的准备了一盒止痒的药膏。但酒疹完美处理之后,太医还拿捏着笔要开药方,只是提笔几次,方子迟迟没有定好。姬昭这才察觉不对。
“酒水里有加料,公子年纪小,臣得用药帮他化解了,方子得慎重。”杨太医一边斟酌着方子,一边回应。
秒懂。
酒水加料是会馆常用的助兴手段,但通常用量轻微没有大影响。姬昭他们都喝了,即便稍有感觉,也在可控范围内。姬昭看到水清浅误食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担心,但随即见他又呛又咳吐了自己一身,就没当一回事。他想得简单了。
经过太医的点拨,姬昭才明白这事可大可小。因为水清浅的身体发育尚未成熟,所以那酒里的料就成了拔苗助长。往严重里说,一旦精路受损,留下隐患,他后半辈子都会受影响,能糟糕到什么程度太医也不能打包票。所以眼下帮他化了体内这股劲儿就尤为重要。杨太医也是斟酌再三才把方子开出来,然后姬昭趁水清浅睡得迷迷糊糊时候,半哄半迫的把药给灌下去了。
这一番折腾到小半夜,水清浅躺在床上已经睡得人事不知、四仰八叉,姬昭坐在床边盯着他,偶尔出手拦下睡梦中也要瞎抓乱挠的猫爪子。
“殿下,天色晚了,奴婢找人给您收拾出另一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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