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民于水火,拯救天下苍生?呵呵!”石恪开一脸嘲讽,“我没那么大期待,还拯救天下?阿衡能拯救他自己不堕落我都给祖宗烧高香了我给你说。”
“不是你儿子七岁开始当家吗?你还在他少年的时候就抛家弃子,到山里出家去了。”圣人毫不留情的吐槽。石恪这点黑历史,是姬昭在水吟庄老巢挖出来的,在官家这里早就不是秘密了。说真的,石恪在这件事上,可以说是个非常不负责任的父亲了。比起时不时犯熊的石大人,低调的宁仁侯给人的感觉一向稳重靠谱。而且,人家宁仁侯,万家生佛的仁术先生,堪称天下苍生的救星。
被儿子比下去,石大人就不乐意了。人生这么长,谁还没个犯二的时候呐?你以为宁仁侯就没有黑历史吗?阿衡现在装得人模人样的,年轻那会儿还不是成宿成宿的混在娼寮?哎呦喂,那叫一个颓啊!要不是走了不知道什么狗运气,娶到一位好夫人,保不齐早染上一身花柳病,死哪儿旮旯了……
嘉佑帝: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是亲爹吗?
“我以为那传闻是有小人中伤。”姬昭也有听说这个传闻,但他从来没信过。从宁仁侯出现在帝都开始,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宁仁侯从来不碰宴会上的那些风流事。按一般做法,类似风流就跟喝酒吃菜一般平常,不然你以为各家各府养的那些家妓是干什么的?旁人家中也有河东狮,也有没纳过妾室的,但都不会像宁仁侯这般严苛到丝毫不碰,所以,姬昭第一次听到宁仁侯年轻时放荡不羁的八卦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但据说,这个爆料是侯爷自个爆的,他年轻时有过一段荒唐岁月。有石恪这个亲爹做肯定,姬昭是不得不信。若是旁人,听到这里大概随便哈哈一笑当个趣闻八卦也就过去了,但姬昭并不。别忘了,他跟水吟庄的佃户一起生活两年呢。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的庄户,有很多是看着宁仁侯出生,长大,娶妻,生子的,再没有比这些人更了解水庄主。姬昭在水吟庄生活的日子里,跟这些庄户打交道,感受着宁仁侯夫妇留下的无处不在的遗泽与痕迹,他很清楚宁仁侯有着怎样的情操品行。说侯爷年轻时会混迹青楼倡寮,还会整夜整夜不着家?那是七岁丧母,父亲颓废,只身扛起家族、照顾父亲、照顾庄户,把庄子经营得蒸蒸日上的少主人吗?
可姬昭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一个人:潜港的程靖。如果那一位也是飞天儿,倒有点不谋而合的意思了,那位小爷日日混在青楼里,是潜港城里远近闻名的大浪子,他跟宁仁侯的差别,大概就是宁仁侯后来娶妻生子,安定下来。姬昭想到这里,不舒服的变了一下坐姿,这算什么?飞天儿的传统?鹭子会不会也来这么一出?姬昭不敢打包票,那孩子最近中二得厉害,整天有他看着,还像个狗子一样疯疯颠颠没收没管,更别提如今遥距千里,之前还有逛青楼的前科,他身边那三个金吾卫跟他属于同流合污一伙的……打住!姬昭按下自己漫无边际的杞人忧天,不能因为宁仁侯和程靖的例子就认为他们都会这样,也许只是巧合,人家石大人年轻的时候就中规中矩…………呃,他出过家(_)姬昭忽然又想起来。
姬昭了解的背景多,所以,思维一发散,就有点收不回来了。
根据庄子上老一辈人的回忆,石恪年轻的时候去考乡试、府试、会试那次出过一次远门,为期两年半,之后,再也没离开过家乡。按着年龄算,姬昭觉得石恪打着考科举的名头离乡,去接受传承的,传承之后,再顺便参加个科举?时间能吻合,还一点儿都没浪费,简直赶场一样,在最短的时间拿到进士资格,提升一下自家庄子的社会地位,然后衣锦还乡,跟自己多年的青梅竹马走向生活圆满,成婚,生子,过过农家小日子。作为一个飞天儿,石恪前半辈子甘于平淡,默守平凡,换一个角度想,那时他父母尚在,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媳妇,当个乡绅小地主,丰衣足食,和和美美,又有什么不好呢?
后来石恪出家也是妻子去世,儿子长大,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而宁仁侯的性情大变,也是家庭原因。他父亲忽然就离家出走了,这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是怎样的冲击?家破凄凉,回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一时心态失衡,堕落到秦楼楚馆,过上逃避现实的纸醉金迷的生活。程靖貌似也是上无高堂,左无亲友,右无近邻,孤家寡人一枚,连老婆也没有讨到一个,最后成长为一个常年住在青楼的浪荡子,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姬昭分析到这里,脑子里自然形成一个决定:不能让清浅感觉孤孤单单的,得有人去陪着。少年时期本来就心性不稳,别被负面影响失了常性。
要说跟清浅关系亲近,方方面面既能照顾他、又能看住他,候选人统共没几个。姬昭最开始并没有考虑自己,因为非常现实,他脱不开身,且不说他几乎接手了全部政务,单指太子出行的规矩就足以啰嗦到明年,等他这边准备好了,清浅都已经回来了。
封冉是很好的人选,论年龄家世地位,他跟宁仁侯府的关系,他跟水清浅的关系,都很好。可随即姬昭就把人给否了,封冉管不住那脱缰的中二狗子。好好一个前途远大的少将军,瞧那几天山林试炼被水清浅欺负的,丢不丢人?
同理被否的还有孟少罡,好歹做这么多年的师兄,一点威信都没立起来。中二孩子说扮小丫头就扮小丫头,说作妖就作妖,孟少罡不仅没敢管,还帮他打掩护,成为水清浅那场胡闹的最大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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