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来,奴婢服侍您休息。”
“别闹了,等晚些我帮你改改这易容术吧。”
对自己妹妹这狗啃般的易容术,甄善也实在是不忍直视。
“嗯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甄善轻轻摇头,对她实在无可奈何。
……
沿水路走,终于在半个月后到达了江陵,一下船,落霞山庄的迎亲队伍早候在此接应了。
发现颜楚没有亲自来,甄善心中倒没什么,毕竟,那位清霜公子体弱,是谁都知晓的,骑马折腾来回,恐怕命都得去一半吧?
但扶着她的甄嬅心里却冷哼,对颜家兄弟心中更加不待见了。
花轿在黄昏时分到了落霞山庄,正是拜堂的良辰吉日。
轿帘掀开,一只骨节分明,却苍白过度的手出现甄善面前。
她默了默,手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只是她也不知该叹气,还是该失望,成神卷轴上的水晶心没有亮,也就是说颜楚并非自己的目标人物。
可,事到如今,也没得她反悔,况且,她也不后悔。
甄善轻轻将手搁到他的掌心,借着他的力出了轿子,一路往喜堂而去。
落霞山庄真的很大,她穿过一个又一个拱门和长廊,若非自己一直有喜娘扶着,恐怕没走一半,就得倒下了。
甄善从喜帕下看向旁边自己那位新婚丈夫,却只看到一片大红衣角,除了手凉得厉害,脚步很是沉稳,仿佛看不出一点虚弱、没几年可活的样子。
想来这位清霜公子身子是不好,但内功修为却不低,这点路程于他,还是无碍的。
也是,他本就因身体关系颇受江湖异议,要是还在自己新婚这日,直接给晕过去,那落霞山庄恐怕得成为武林笑柄了。
喜堂,三拜,只是落霞山庄老庄主夫妇几年前已去世,因此高堂这一拜没了,天地倒是拜了两拜。
“兄长大婚,我没来晚了吧?”
司仪刚想唱一句“送入洞房”,一道带着薄薄笑意的低沉嗓音传来。
喜堂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携着一身风华,黑衣邪肆,腰佩长剑,俊美不似天人的男子负手而来。
不是如今名震正邪两道,风光无限的莲焰公子又会是谁?
甄善手一抖,红绸差点都握不住了,凤眸睁大,死死盯着十年死活不动,如今噌地一下突然明亮起来的水晶心。
若非她盖着红盖头,此时,肯定盯着来人,一脸见鬼的模样。
整个武林,能称落霞山庄庄主“兄长”的,除了他的双胞胎弟弟颜煦之外,还有谁?
甄善脚步微晃,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不,娘娘不接受!
时间如何倒带,求解!
“缺-儿!”
甄善磨着后槽牙,压抑着怒火,冷冷地点了某只坑货的名字。
缺儿也是傻眼,一颗心到了嗓子眼,“娘娘、娘娘,这这这……”
“这什么这?”甄善想宰人,“你倒是跟本宫说说,为何你那什么上神转世会是本宫才刚拜完堂的新婚丈夫的亲弟弟?”
大嫂与小叔子?
呵呵,娘娘该说,这踏马真刺激吗?
冷静,冷静,甄善深呼吸,作为一个优雅的妖妃,不能爆粗口。
但真的,娘娘太阳穴刺疼得厉害,很久就此与世长辞。
缺儿也想哭,真的很想哭,“偶也不知道哇,呜呜呜~”
这是什么辣鸡宿命啊?
为什么它想要的甜甜美美暖暖哒就这么难呢?
“阿煦能来,为兄很是高兴。”
妖妃娘娘还在想着是要让自己的摇摇欲坠的节操进一步崩坏,还是直接飞升算了时,身侧男子缓缓开口。
比起颜煦磁性撩人、邪魅低沉的嗓音,她这位新婚丈夫的声音虽也好听,却清清冷冷的,说着高兴,实则淡漠宁静,不悲不喜,听着,宛若深山古庙中的珈蓝之音,缥缈空然。
落霞山庄并蒂双子,同样风华绝代,却是一佛一魔,清霜公子虽冷清,却心慈,莲焰公子潇洒不羁,性子却亦正亦邪,冷酷不好惹。
“高兴?”颜煦剑眉微挑,薄唇似笑非笑,双手环胸道:“兄长的高兴?就是一脸要飞升的模样?”
众人:“……”
飞升?
难听点不就是狗带吗?
大婚日子,直接说自己兄长要飞升,莲焰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肆无忌惮啊。
但两兄弟关系不好的事情,也是众所周知的。
可若是有些人要借此攻击落霞山庄,那么莲焰公子手上的炼华剑下一瞬就能驾到对方的脖子上。
也因此,众人知道他们兄弟关系不好,平时也就只看看戏,哪个不要命的敢当出头鸟。
毕竟,莲焰公子连风绝那样大魔头都是说砍就砍,那么,他们这些小虾米,还不得被他劈成十八瓣的?
惹不起!
所以,观礼的众人见莲焰公子来自家兄长婚礼上找茬,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只默默看戏,顺便脚下先抹油,看情况不对,赶紧溜,免得成了那只倒霉的池鱼。
清霜公子墨眸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道:“入席吧。”
“世人都说兄长活不过三十,即使为一庄之主,天下闻名的清霜公子,也没有哪家小姐敢嫁,今日,弟弟倒很是好奇,哪家名门小姐愿意冒着守寡的风险,情深义重地嫁到这落霞山庄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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