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灰色斗篷人正在关着柜子，她缓缓转过身，斗篷帽子遮住她的脸，叫人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只是身上那股阴森血腥气，确实令人心悸。
    她就是曾经连风吟嫡皇女都敢抓去试毒试药，还能活到现在的蛊婆婆。
    “他就是天机那死鬼王八蛋的徒弟？”
    提到天机阁主，蛊婆婆的声音除了沙哑阴冷，带着一丝莫名的憎恨厌恶。
    只是师尊被人侮辱，言烨脸色有些不好。
    甄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对着蛊婆婆冷声怼道：“让你来给他解毒，不是来叙旧的，你问那么多作甚？”
    “死丫头，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清楚老娘跟天机那混账玩意儿的恩怨？你把他的徒弟带过去，是想给老娘当药人吗？”
    “你被天机阁主甩了，就去找他麻烦，跟言烨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蛊婆婆立即跳起来，兜帽滑落，令言烨意外的，面前并非什么容貌丑陋的老妪，童颜白发，脸虽惨白到透明，但容颜却意外美丽精致。
    可这张脸……
    言烨眸中划过一丝震惊。
    此时她颤抖着手，指着甄善，一双几乎漆黑到没有眼白的诡异眸子扭曲，声音尖利，却没先前的沙哑难听，“你这个死丫头，谁被甩了？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拔了你的舌头。”
    甄善冷哼，“就你？”
    “你你你……老娘说了，是我不要那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是老娘睡了他，然后甩了他！听懂了没有？”
    言烨：“……”
    语不惊人死不休，该说她们真不愧是师徒吗？
    甄善嫌弃，“你确定不是他睡了你之后，觉得没滋没味，跑路了？”
    蛊婆婆：“……”
    言烨：“……”
    一个陶罐直接朝着甄善的脸砸去，她淡淡挥手，陶罐摔到地上，里面的黑色液体流出，将地板腐蚀得滋滋作响。
    第801章 回首繁华如梦渺（39）
    甄善黛眉微挑，“死老太婆，很大方啊，这不是你熬制了两个月，专门培养蛊王的药吗？”
    蛊婆婆瞪大眼睛，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气得要撅过去。
    言烨揉揉眉心，警告地看了一眼甄善。
    他朝蛊婆婆微微颔首，“晚辈言烨见过辛依舒前辈。”
    甄善和蛊婆婆看向她，脸上皆有诧异。
    “你怎么知道？”
    “晚辈曾在师尊那见过一副画，画中女子穿着红色异族衣裙，头戴银冠，手上和脖子皆有银链的女子，除了白发，容颜与您无异。”
    蛊婆婆眸中掀起波澜，呢喃道：“那幅画他还留着……呵，怎么？留着告诉你们，他当年有多能耐，将苗疆最尊贵的圣女耍得团团转，抛弃一切来到中原吗？”
    “并非，师尊对所有内门弟子下了一个无权限的命令，就是找到您。”
    “找我作什么？我的心头血一滴还不够，他的朱砂痣还叫他来要我的命吗？”
    蛊婆婆冷笑连连，只是那双诡异的黑瞳却意外的悲哀。
    言烨叹息，“前辈误会了，师尊只是想知道您平安无事，他说有话想亲自对您说。”
    蛊婆婆嗤笑，“他的鬼话还是留给他那位朱砂痣吧。”
    “前辈，师尊身边并没有任何女子，这么多年都是。”
    蛊婆婆指尖微微一颤，冷漠道：“跟我没关系。”
    她转眸看向甄善，“丫头，你该知道，我救谁都不会救跟天机那老东西有关的人。”
    “他退出天机阁了。”
    “那他就不是天机那老东西的徒弟了吗？”
    甄善想了想，“你当他不是，不就好了吗？”
    蛊婆婆：“……”
    言烨：“……”
    “老娘说不救就是不救。”
    “死老太婆，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蛊婆婆：“……”
    言烨：“……”
    “死丫头，你找死是不是？”
    “死老太婆，本王说你蠢不蠢，没听说言烨身上的毒天机阁主解不了吗？你要是能治，不就赢了他了吗？你不是一直想出一口恶气吗？本王都将机会送到你手上了，你还不好好把握住？你脑子是不是被蛊虫给吃了？”
    蛊婆婆：“……”
    这欺师灭祖的孽徒！！！
    “不治，就算你烧了这里，老娘说不治就不治。”
    甄善凤眸微眯，“行，言烨，我们回去。”
    蛊婆婆愣住，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打退堂鼓。
    但从小看着这死丫头长大，蛊婆婆还能不了解她的死性子？
    “等一下！”
    “干吗？”甄善凶神恶煞地问道。
    蛊婆婆：“……”
    当年她为什么要看着这丫头水灵，就将她从人贩子买下来呢？
    早知道就让她被卖到山沟里，或是最开始，一把毒药毒死算了。
    “你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反正本王最近很闲，就点一下玄衣卫，去苗疆走走。”
    “你你你……”
    “救不救？”
    蛊婆婆气得浑身发抖，几次深呼吸，才忍住没跟这混账丫头同归于尽。
    许久，她沉沉道：“丫头，天机那男人薄情寡义，不是个东西，你以为他教出的弟子会好到哪儿去？你掏心掏肺，指不定他那日就跟他师尊一样，把你算计得体无完肤，到时，看你去哪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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