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征服王还是一击就毁掉了一柱,可见他的攻击力强悍。
缪宣深知对手此时仍然沉浸在愤怒里,他趁着征服王抵挡落石的时候突然近身,一技能衔接后翻手就是一枪,斜着劈向了征服王的侧颈。
脖颈向来是人体致命的弱点,而侧颈更是弱点中的弱点,征服王本能地闪避,结果一个疏忽被落石集中了面部。
落石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面部毕竟意义非凡,征服王只觉得鼻腔中涌动一阵热流,然后就闻到了熟悉的腥甜气息……
即使是顶级神眷者的高防御力,也不能阻止征服王流鼻血。
缪宣:“……”
继维比乌斯后,他似乎又打脸了一个大佬,不过这么说呢,好歹是把仇恨值与愤怒值拉住了吧……
帕提亚的君主深觉自己被愚弄侮辱了,他怒吼一声,紧紧追上了缪宣。
征服王的怒火并没有因为不断毁掉周围的立柱而有所减轻,恰恰相反,眼见着玛忒斯一次次戏耍人一般地游走,他暴怒地毁掉了周围所有碍事的柱子。
缪宣当然是不愿意放过这等好机会,他全速在无数立柱中游走,又可以在承重柱下方停驻与征服王争斗。
借着征服王的力量,缪宣毁掉执政殿这个目标的完成度稳步上升。
执政殿的另一端,科涅莉亚人仍然被两人同时爆发出的威压死死按在位置上,她额头上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面色苍白,唯有双唇殷红如血。
暴怒中的征服王没有看出缪宣真正的用以所在,然而高坐宝座上的科涅莉亚却是旁观者清了。
她眼睁睁看着承重柱接连毁掉了五根,在威压与连绵的巨响中,死死咬着牙挣扎。
执政殿要塌了!而现在这里没有人会救她!她需要立刻自救离开!然而她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心里的恐惧根本无法克制,科涅莉亚痛苦地这么想着,假如她能够站起来,紧接着是不是又会立刻跪下去?
前所未有的不甘心在她心中横冲直撞。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不能拥有这样的力量!!我也是主神眷者啊!!!
“呦!”
突然间,科涅莉亚在一片震响轰鸣中听到了这样一个温软的声音,在她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个软软暖暖的东西拱了起来。
一只不知道哪儿跑来的白鹿,驮着她就往大殿外窜。
知道科涅莉亚看到了它莹莹的鹿角,这才认出来这应该是玛忒斯的鹿。
小白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跑到了连着执政殿的广场外,它停在这里也就不再挪动位置了,只是不安地来回走动。
科涅莉亚好一会儿后终于缓了过来,她翻身下鹿,双腿仍然是一片酥软,根本无法支撑身躯,于是她索性就坐到了地面上,双手环住了白鹿的脖子。
小白朝这位主人的母亲委委屈屈唤了一声,不过到底是随她抱着了。
就在这一人一鹿在广场外相依为命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时候,执政殿不出科涅莉亚所料,终于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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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伟的大殿在承重柱的哀嚎中坍塌,无数高耸的立柱与高墙被沉重的屋顶摧毁,曾经那些精美无匹的雕梁画壁毁于一旦,徒留下烟尘与碎石。
灾难一样的巨响声再次在爱奥尼亚上空响起,这个多灾多难又繁荣富饶的沿海王都,正恐惧地为坍塌的殿堂颤抖。
缪宣的精神力场早就铺满了整个执政殿,二技能拥有穿透效果,三技能有一个免伤,再加上手中的长枪也能挑飞落石,比起只拥有重盾的征服王,缪宣逃脱的难度要大大降低。
在屋顶坍塌的那一刻,缪宣就开始了闪避,他挑飞质量不大的落石,用免伤抵消承重柱的倾塌,最后用二技能穿透了屋顶。
执政殿的屋顶虽然厚重,但是它的厚度并没有二技能的范围那么长。
而征服王,论机动性与敏捷他远不如缪宣,坍塌下的屋顶与他而言与天塌了无异——执政殿的面积范围太广了,他连逃离都做不到。
于是征服王只能用手中的重盾与强化过的肉身抵挡执政殿的崩塌,而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开始正视这个事实:玛忒斯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不是只想阻拦他。
假如是盛年时期的征服王自然不会中了缪宣这个小计谋,然而如今他今非昔比,再加上情绪激动。
他根本没想到这个他最放心的、根基最浅的、立场最中立的、容貌最能够迷惑人的幼子,终于展露出了他的獠牙。
执政殿坍塌的同一时刻,远处爱奥尼亚港口边高高掀起一道水幕,这道水墙有着如此威势,即使隔着小半个王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水幕与执政殿同时崩塌,仿佛那一声巨响是坠落的水墙所发出的一般。
缪宣站在废墟中最高的石柱上,仔仔细细用精神力扫描着身下的废墟,在刚才那一场混乱里,他受到的伤害不过是几处擦伤,而征服王却是实实在在被砸了一轮。
不远处的一块刻着浮雕的大石板突然从中裂开,缪宣一蹬地,人就瞬了过去。
从废墟中挣脱的征服王自然也来不及凝结出新的盾,他深知玛忒斯那个小混蛋会来袭击他,于是一露头就发起了他最强的攻击。
缪宣料到了这个,但是他并不在乎。
雪白的花球伴随着大多的莲花在空中幽幽浮现,大花盘免疫征服王猩红的剑锋,白色的莲花盛放在废土上,代表的不是生机而是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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