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颇狼狈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在观察窗上借力才起身。
百里刑,太强了。
就近战而言,即使他手中有狙击枪,那也毫无胜算。
缪宣此时已经弄得自己浑身是血,而百里刑则毫发无伤。
“疼吗?”百里刑看着靠在观察窗上的缪宣,吐了吐蛇信,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很好地取悦了他,他终于甩脱了话语中敷衍的味道。
百里刑重复:“疼吗……小宣?知道错了么?”
缪宣给打得火起,冷硬地顶嘴:“不疼。不知道。不改。下次还犯。”
百里刑:“……”
百里刑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想不到啊小宣——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啊……意外的可爱。
但是笑归笑,百里刑一点放水的意思都没有,他双脚猛地发力,在缪宣来不及闪避的那一刻逼近了他,直接单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缪宣:“咳咳咳咳!”
“违反规则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百里刑的手一点一点施加着力道,继断了手后,缪宣也终于被锁了一次喉。
他被百里刑按在观察窗上摩擦,而被注射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百里钺此时正在底层撞击着墙壁,那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仿佛变为实质,狠狠地撞击在缪宣后背上。
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的缪宣的心头,他习惯了强大的建模,习惯了顺遂的任务,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距离真正的强大,他还有太多的路要走。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百里刑松了松手,他背着光,蛇瞳一片黑沉:“怎么了小宣?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吗?你看起来愤怒而困惑啊。”
缪宣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喉咙里的腥甜,他乍一开口,声音沙哑得让他陌生。
但即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他愤怒的咆哮:“你、到、底……给小钺注射了什么!”
百里刑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看到了百里宣痛苦的挣扎,他看到了他青筋暴起的额头,他看到了他那双渴望力量的眼睛,但是当他松开手的时候,听到的不是求饶不是示弱不是倔强不是退让更不是臣服。
他问——你把我的弟弟,怎么了?
百里宣渴求着力量,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这简直和百里刑的信条截然相反。
百里刑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按在了观察窗下的按钮上,缪宣背后支撑着他的观察窗立刻升起,现在支撑着半空中缪宣的东西,竟然是百里刑掐着他的手。
缪宣重心不稳,下意识用右手牢牢抓住了百里刑的手腕——其实他不论是哪一只手都受了重伤,能稳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观察窗升至最高,附着在窗框上的灯亮起,送来平行光线,照亮了百里刑的面孔。
在白色的灯光下,他的表情冷漠,但是那双蛇瞳却死死盯着缪宣的脸。
他说:“百里宣,你不是想要知道答案么?我这就告诉你。”
“我注射给小钺的东西叫‘进化液’,能够极大幅度激发进化种的血脉来源基因,当然了,副作用也不大,只不过是发情期不自觉自我虐待以及不可逆精神遗留症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而且它的基数百分比是百分之九十三,几乎能确保小钺翻倍变强呢。”
自我虐待、不可逆、精神遗留症状
缪宣在听到这三个词语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结成了坚冰……他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弟弟,受到了折磨。
而他,束手无策。
百里刑冷酷而细致地观察着百里宣的神情,他满意地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眼神,却又觉得还不够味道,于是他将另一只手抬起,手背上的鳞片慢慢竖起,在冷色调的灯光下反射出刀锋一般的光芒。
“不过啊……也不是没有方法克制副作用的。”百里刑用手背抵在缪宣的肩膀上,缓慢地、一点点分割开他的血肉,直到缪宣的胸膛正中央处才停止,他的力道正好,没有伤害到任何致命部位,但是粘稠的血液淋漓落下。
缪宣听到了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百里钺的咆哮声突然消失了,禁闭室此时安静得可怕。
百里刑又笑了,自得的、稳操胜券的、笃定的微笑:“百里宣,你听到了吗?克制‘进化液’副作用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有人下去陪着小钺就够了……只能是一个人,他要流着滚烫的鲜血,他要像猎物一样吸引百里钺所有的注意,这样在发情期中小钺不会再自虐,而等到发情期过去,他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大概以后会非常弑杀暴虐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算失控了,发情期时的‘猎物’也可以用他的血唤醒他。”
“当然也有风险,那个‘猎物’啊,可是很容易被现在这个小钺弄死的。”百里刑低头,看着底层那个早已经丧失了所有理智的怪物,他忍不住欣赏了一下百里钺此时身上逆长的鳞片——它们可真美丽,要是能有顺序一些便更好了。
毫无疑问了。
百里刑心想,百里宣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在他断了一只手伤了另一只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根本不会答应下去陪一个随时会杀死他的怪物的,要知道百里钺的发情期持续时间超过了七天,而且他还是尼罗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