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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宣信不同,弗拉基米尔对于这颗星球是完全陌生的,即便他知道塞瓦斯托波尔星是附庸乌萨斯版的一颗明珠,赛博斯托尔上的绝大部分居民都是来自乌萨斯民族,但他以往的出行都是在皇家护卫队的保护下前进的,没有母亲的许可,他连行宫的大门都无法迈出。
    而这一次是弗拉基米尔人生中第一次真真正正自由自在地行走在大街小巷上,他紧紧跟着星际猎人父子两,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平民百姓的生活。
    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们看起来轻松又自在,女士不会穿着繁复累赘的裙摆,男人也不会人手一柄手杖,简洁的衣物看上去轻便极了,人流摩肩接踵,也没有人会觉得被别人碰到肩膀是极其失礼的事情。
    弗拉基米尔跟着坐上了悬浮车辆,从人流汇集的天空轨道上拐入地面大街,随后又是几遭转折,最后竟然进入了地下高架桥,这些坚实的土地被掏空出一个个地下城市,无数机械倩影像是盐柱乳石般横亘在地洞中,链接它们的便是高架桥。
    在高空轨道上时,各国的人来来往往,其中不乏龙国的人,男子也是长袍马褂,女子则是旗状团扇,宣信走在人流中一点都不奇怪;再往下便是地面大道了,这里的外国人要少一些,而即便是异发异瞳的人也会换上乌萨斯的衣着,显而易见是长住民了。
    但弗拉基米尔越是往下走,便越是心惊。
    再往下便是地底的世界,走在这里的人中竟有三分之一穿着了外骨骼,他们的身上比普通人也多了一层悍勇的锐意,但这些人只要是见到了宣信的,无不微微欠身以示敬意,更不要说其中的年轻人大多数都要过来捶两下阿列克谢,由此可见这父子俩的好人缘。
    一行三人最终抵达了地底一处逼仄的角落,三栋通天大楼伫立在这里,共同挤兑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这种缝隙悬浮车都过不去,只勉强够三人并行,小缝隙的尽头是一处门洞,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门洞上的招牌:希瓦酒馆。
    希瓦,美丽与繁衍的女神,来自乌萨斯古神话,据说这神话在人类离开母星前就广为流传,比西正教还早了千八百年的。
    而这昏暗的门洞内竟然别有洞天,当他们三人进入狭窄的大门后,面前的布景顿时豁然开朗,所有的家具都是木料打造而成的,清一色复古风格,吧台歪歪扭扭地横在店铺内,而角落里则造了一处石制的壁炉,炉子里正生着柴火,壁炉外是厚厚的地毯,地毯上摆着几张空软椅。
    除此之外这间酒馆里就只剩下木制的空位了,而几乎所有的位置上都坐满了身穿外骨骼的年轻人,门口的摇铃一响,他们便一同看过来。
    明亮的灯光晃得弗拉基米尔眼前一花,等他适应过来后才发现,身边的两父子已经摘下了修正器。
    弗拉基米尔立刻想要去按自己的耳垂,但缪宣早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不用摘,你是我们的雇主,来这里就是客人了。”
    弗拉基米尔正想要回答,却听到酒客里有人大声鬼叫:“阿列克谢!他是谁!是不是你找的小男朋友!”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一片嘈杂,有位姐姐一摔酒瓶:“我不信!阿列克谢你自己说!”
    “就是!阿列克谢看看我!我超能打!”这竟然是个小姑娘,只是她身上的外骨骼却狰狞得刺目。
    紧接着就是一位粗犷壮汉豪气干云:“为什么找了这么只小鸡仔,阿列克谢,你来找我啊,哥哥随便你在怎么睡!”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嘘声一片,随后就是起哄的起哄叫好的叫好,就声音来说乱成一团,但很神奇的是,不论嘴上这么鬼哭狼嚎,这群年轻人竟都老老实实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一个乱动。
    宣安又开始摸下巴了,看那样子似乎还蛮自豪的。
    缪宣抹了一把脸,气沉丹田,超大声:“这位是我们的雇主,放尊重一点啊你们这群人!”
    起哄声很给面子地小了一些,而就在此时,吧台后调酒的男人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木制吧台,这声音在空腔的放大下清晰可闻,在场的所有年轻人竟同时安静下来,包括喝得理智蒸发的那几个。
    弗拉基米尔这才注意到吧台后的男人,他非常的高大,身高已经超过了两米,黑发蓝眸,冰雕一样的脸庞,男人身上也没披挂外骨骼,只是穿着寻常侍者的马甲而已。
    但他看到这个人,他的脑中就立刻浮现起一个词——“领导者”。
    男人的视线轻轻扫过弗拉基米尔,随后重点在缪宣的脸上狠狠刮了几下,最后则恭敬地落在宣安的身上。
    他微微笑了笑,只是声音像是冰块撞击般清冽:“您来了宣先生,我们的会长一会儿就到,他见到您一定很惊喜——来喝一杯?”
    宣安老神在在地找了一座壁炉前的软椅坐下:“人老啦,喝不动了……唉,就让阿列克谢来陪你们这群小崽子吧。”
    他转头看向缪宣,换了龙国的语言:“信哥儿上去,给他们耍两下,儿子有事服其劳嘛。”
    缪宣无奈极了,两种语言丝滑转换:“好的,不过让我喝酒不是挺浪费的?还有爹,是‘有事,弟子服其劳’。”
    “嚯,还会顶嘴了,让你去就去呗。”宣安舒舒服服地靠着,懒散地挥挥手,“至于这句话……意会、意会!”
    缪宣拉着弗拉基米尔就往吧台走去,边上的人这一回全都乖乖给他们让位子,年轻人们用火热的视线看着他们的阿列克谢,但没有一个人去打量弗拉基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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