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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舟微微推开玻璃门,他根本没发出多少声音,但吕诗丽简直就像是草原上的兔子一般警惕,她立刻抬起了头看过来,用更加紧张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儿子。
    这一瞬间虞舟顿时又产生了自己是来抢孩子的错觉,他无奈极了:“吕女士,我们能进入大厅搜查一下吗?为了避免错过有可能出现的线索。”
    吕诗丽的背影微微颤了颤,她缓缓坐起身,抱紧了孩子转过头——女人的眼睛中满是血丝,看起来像是根本没有休息好,这让她的精神状态显得越发糟糕了。
    虞舟仍然保持着微笑,只是声音越发温和:“车站就在这条路的最末端,接下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在走廊上需要保持安静,而且还要按时抵达,不要上错了车。”
    吕诗丽垂下双眼:“我知道了,我走就是。”
    一副不会碍事的模样,抱起孩子就低着头往门外走。
    缪宣几人赶紧给她让路,冯钱嵘忍不住小声道:“最左边的路有宾馆,宾馆的大堂是安全的,还有干净的厕所。”
    吕诗丽也不理会他,径自转过了拐角,虞舟看着女人抱着孩子的背影,不自觉地皱起双眉,直到吕诗丽消失,他才对缪宣和楚恒道:“吕女士好像有点奇怪。”
    缪宣:“怎么了?”
    “她的动作……”虞舟摇了摇头,“我觉得和前几天……我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虞舟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楚恒已经走入了大厅中,他仔仔细细地搜索了每一面墙,翻过了几盆假得不能再假的塑料绿植,最后抵达了吕诗丽待过的角落。
    楚恒朝门外的人招手:“她把孩子的鞋子留下了。”
    在角落里,一双男童的蓝色小运动鞋被整齐地靠墙拜访,虽然档次不高,但鞋子是崭新的,鞋带系得很紧。
    冯钱嵘探头瞅了瞅:“这是走得太匆忙把孩子的鞋子都拉下了吧……我们有这么可怕吗?”
    楚恒摇了摇头:“看来她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了,可惜我们没人懂相关的医疗常识。”
    除了多出来的广告外,大厅里的其他地方都和昨日一样,没有什么新增添的东西,四人看了一圈也就往外走,他们还要回到宾馆的大堂,这一次的服务站也只有大堂是人待的地方,而且怀孕的嫚妮还在那里。
    大堂和四人离去时差不多,仍然是嫚妮、钱医生与小情侣,只是这一次初中男生却缩在沙发上一脸苍白,他的小女朋友则哭得不能自己,十分凄惨的模样。
    缪宣这才知道这孩子遇到了和白玉兰一样的陷阱,只不过他的运气要稍微差一些,他被夺走了一片肺,靠着道具才能保持清醒,只不过接下来是不可能再参与什么激烈的运动了。
    可是按照他们的推测……下一次的服务站里可能会出现强制战斗的环节。
    缪宣叹了口气,坐到虞舟身边,看着他一边嗑糖一边专心地临摹广告画。
    清晰的线条从虞舟的笔尖一点点泻出,虞舟画着画着却停了笔,倒转笔杆轻轻敲着纸面。
    缪宣随时注意着虞舟的精神状态,见此不由问道:“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虞舟摇摇头,贴着他的耳朵道:“我还是觉得吕诗丽有问题,她的姿势和神情都变了,只是因为精神状态更差了吗……但为什么?”
    第四百五十七章 双刃裂鬼蜮零二十二
    随机传送
    第四日的第二十四个小时即将过去,又到了重新登上巴士的时刻,幸存的十个人在空旷的车站上等待着第五天的开始。
    整整四天,所有人都在恐惧、肮脏和疲惫中饱受折磨,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光鲜亮丽,一个个都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缪宣三人就在站牌后等待,他们身边围着冯钱嵘和嫚妮,钱医生则在几人的不远处,小情侣看样子似乎闹了矛盾,男生独自一个靠着墙,女孩则挽着钱医生的手臂,低着头像是在哭。
    吕诗丽母子也及时赶到,只是做母亲的越发古怪,只躲在走廊上远远地望着黑黢黢的天空。
    “噗通!”
    一声闷响过后,一个黑影从半空中被扔出来,恰恰好落到了公交牌的正下方,缪宣紧随其后上前一步把人逮过来,此人正是仍然在昏厥中的“李国立”。
    楚恒上前检查李国立的状态:“你别说这宾馆还挺准时的……人仍然没有意识,不过应该已经少了十年的记忆,也不知道这十年是随机抽取还是按照顺序。”
    不管是哪种都无所谓,在缪宣看来这个“李国立”已经算个死人了,他上前一步从地上提起李国立:“车要来了。”
    楚恒擦了擦手,也站起身:“是旅行巴士吗?”
    “是的。”缪宣仔细辨认了一下,随后皱起眉,“这个司机……变强了。”
    司机的血条和蓝条又被翻倍了,现在它看起来总算是有了点鬼蜮里引导者该有的样子。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压下了情绪,其余的人则还没见过铁路上开公交这等高级操作,都惊疑不定地望着那逐渐靠近的大巴士。
    等到巴士停在公交站前,缓缓打开车门之后,一股焦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缪宣当即就提着人第一个登上了车门,他一走入过道就立即找到了臭味的来源——在座椅的最末排,一具干尸被安全带捆束在角落的座位上,它浑身的皮肉已经被炙烤得碳化发黑,干瘪的眼眶直愣愣地望着车门的方向,四肢和躯干因为剧痛而扭成可怖的形状,它大张着嘴,像是在绝望地痛呼,又仿佛在怨恨地嚎叫,可想而知这人在死前遭受了多么难以接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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