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皱着眉,他伸手拧过史蒂夫的下巴,强迫前者看向自己。厄斯金打断了士兵还未出口的不满,这次他的目标是金色头发的那一个:“嘿,史蒂夫,轮到你了,你也该进行一次检查。”
这下轮到詹姆斯接过了快乐旅人的行囊,趁着好友还在忙着找一个借口,他将人往前一推,提高音量道:“史蒂夫确实应该——他前几天还告诉我他不太舒服。”
“什么时候?”史蒂夫挑着眉,错过肩膀看向他的巴基。
“你看元素表的时候——”
厄斯金假装没看见角落里两个士兵表达着友好的方式,他们幼稚得就像两个七年级的大男孩儿。总之,金发的士兵还是被按着坐在了仪器前。随即,响起了厄斯金博士再一次失望的声音:“史蒂夫,你不能这样做——”
史蒂夫长同样为这份关爱感到窘迫。永远显得严肃而沉稳的美国队长,此刻微微红着脸,莫名笨拙的想要抚平厄斯金的伤心的模样不是哪儿都能见到的。因为这个,一直靠后的助手也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而正是助手这么几秒的走神,他的数据出现一个失误,以至于最后仪器上的结果有了异常。
还不到让人生气的地步,可厄斯金难免有些抱怨,他一边调整着一边道:“这台该死的机器,它太旧了——你简直无法想象,输错一个数值得修改多少道程序,但只要我们换了它——那些吝啬的家伙再不愿施舍我们一个铜板,要是诺亚还在的话……”
厄斯金匆忙住了嘴,他后悔犯下这个大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提起这么个名字,之前含着笑意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史蒂夫不由得看向角落的士兵,他明白这种感受,脚下的地面变成了一层薄冰,有人往那儿轻轻地一敲,冰下寒冷的水流瞬间淹没了这里。刺骨的窒息感搓揉着呼吸的肺泡,只剩下不适的疼痛。
史蒂夫注意到自己在发抖,而在他垂下头妄图调整自己呼吸的瞬间,詹姆斯已经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了。
“我很抱歉——”厄斯金走过来拍一拍史蒂夫的肩膀。
“这没什么,教授——你不必感到抱歉。”美国队长整理好自己,他放下挽起的袖口,扣上最顶端的那一颗纽扣。你在他的制服上找不到一丝褶皱,当他站起来,站在你的面前,你永远会觉得他坚不可摧。他看向悲伤的厄斯金,“谁都会为朋友的离去而难过,我们只是需要时间。”
助手在美国队长同样离开后才敢继续他的呼吸,他仿佛在刚刚压抑的空气里死了一场。
厄斯金叹了一口气,而助手没有忍住他的好奇:“博士,那位诺亚——”
“是的,你见过他,那些我交给你的资料。”
助手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生动而美丽的面庞——博士过去的研究成果大部分是跟他一起完成的,所以助手看到的那些影像资料里,有不少他录制下来的讲解。于是当他第一次见到诺亚特里萨,从那些影像里,他手忙脚乱的将咖啡浇在了身上,任谁见到金发的天使突然出现在你的眼前都会感到惊慌,类似某种被突然降临的神谕恩赐,昏过头的滋味。
以至于他第一次完全没有听进诺亚的任何一句话,他只顾着盯着的眼眸,鼻尖,还有不断开合的双唇的弧度。而他在影像里略显冷淡的模样丝毫不会让人感到不悦,他漂亮的,就该高高在上的坐在被宝石堆砌的王座上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诺亚特里萨可真是动人,助手觉得自己就快被他迷住了。
“可惜他是一个可恶的九头蛇——”
助手这句下意识的喃喃被厄斯金听见了,他倏然愤怒起来,脸色涨得通红。这份恐怖的怒气叫助手惊慌,好一会儿他才扶着厄斯金坐下,听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的声音:“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将真相公之于众,你都听说了什么,关于诺亚?”
助手咽了口唾沫,他迟疑的将自己查到的那些说出口:“我在看了那些资料后,对他感到好奇——我问了一些人,还有越过了权限……”
“这不重要。”厄斯金不耐的打断了他,“他们是究竟怎么公布那件事的——”
“诺亚特里萨,他是有史以来最强大也最狡猾的九头蛇,他卧底在军方,利用了美国队长的友谊,将巴恩斯中士改造成邪恶的杀人机器,企图控制他——他跟他的弟弟,约翰施密特,进行残酷的人体实验……”助手小心的查看着厄斯金的脸色,“还有你,博士——他最后绑架了你,想要窃取血清,但被我们识破了阴谋。”
“我们当中确实有着叛徒,但不是他。”厄斯金缓缓的开口,他的讲述是怀念的、悲伤的,“进行人体实验的也只是他的弟弟,他没有参与过那些,那不是他的本意——而带走我的人,就只是卧底在军方的叛徒。”
“最后还是他救了我,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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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
史蒂夫永远知道能在哪儿找到他的老友,他坐下来,挨着詹姆斯的肩膀。
“停下吧,史蒂夫。”冬日战士的视线不知看向何处,他平静的开口。
史蒂夫知道他身旁的人指的是什么,这一个月突然增多的任务,不过是为绊住詹姆斯的脚步。最好是留在国外的某个地方,无法赶回。如此一来,有任务在身的冬日战士自然无法接下另一个任务,那是前往德国,探查九头蛇被覆灭的核心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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