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男孩一夜长大,只需要一个残酷的真相。
“你要走了,对么?”
说完,彼得立刻用手背盖住了眼睛。
他真的太难过了,要他自己来说出这个真相。
彼得喃喃。
“你骗了斯塔克先生,你根本就没打算来看我。”
宫略没有回答,面对他永远不想欺骗的人,沉默似乎是最不伤人的。可他同样感到难过,因为彼得帕克的男朋友不该是他这样的,他们应该留在学校应付成堆的小组作业,为SAT分数烦恼,拥有一个共同的小秘密,会在黑幕中的纽约成为打击犯罪的超级英雄——总之,绝不该像他这样,冒然带来无尽的灾难。
“彼得,我很抱歉……”
彼得飞快地打断了宫略的话,他似乎太恐惧那句抱歉后的一切了。他走上前来,像是被装在纸箱里遗弃在街角的小狗,他艰难地跃了出来,嗅着稀薄的味道重回到他熟悉的家门口,却只敢胆怯而讨好的摇着尾巴,等在门外。
“我——我当然知道你必须要去做的事,只是你得向我保证,你会回来。”彼得偷偷地,怀揣着那一丝希冀在挣扎,“你还会回到我身边的,对不对?”
宫略的一只手被彼得牵住了,他看向那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可恶又冷酷的大人。
“彼得帕克,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之前失去了记忆,而我身上还有一种荒唐又强大的诅咒,我无法摆脱……”
“我知道,我偷听了斯塔克先生他们的会议。”彼得帕克说得很轻,他的脸色苍白,眼眸和双唇却很红。那份苍白让他整个人看上都摇摇欲坠,可他攥紧了宫略的手,抿着的双唇瘪了起来,这模样不好看,太孩子气了,彼得发誓他真的已经改掉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又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有什么滴落在宫略的手背上。
彼得却执拗地:“你还没答应我。”
再没有什么能比男孩此刻的模样更让人心碎了。
宫略突然怒目望向出现在蜘蛛侠身后的神,他一把搂住了软软倒下的身体,将彼得紧闭着眼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头,那睫毛上的泪水蹭到了他的衣领,湿润的,温热的,又很快变得冰凉。
洛基在忍耐着什么,眼神克制而深沉。
“你还打算跟他一起哭下去?”
宫略抱着彼得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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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的钟声越过泉水和河流,阿斯加德的臣子向着巍峨驻足仰望。由一整块巨石凿刻而成的圣堂坐落在繁星之下,天际仍有橘色的光,又夹杂着灰色,像是一团燃烧后的灰烬。
披风在阿斯加德士兵的身后飞舞,由乌鲁金属打造的长矛泛着锐利的冷光。归家的二殿下踏上乳白色的石阶,士兵躬身行礼,厚重的盔甲发出碰撞的脆响。除此之外,他们面上再无多的表情,并不在意跟在洛基身后进入圣堂的外来者,只剩守卫的肃穆。
这扇绘满了咒语的浮雕大门好似沉默了一世纪之久,光亮无法进入分毫,当石门再度关闭之际,黑暗吞噬了两人的身影。
宫略跟在洛基的身后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高耸的穹顶漂浮着萤火虫般大小的光点,这些光点绘出了阿斯加德山川河流,强大而丰饶的星球镶嵌在宇宙中,组成了世界之树的枝干。
两座巨大的雕塑中央,骤然出现了神王的身影。
奥丁身披白袍,缓缓走下三级台阶。他带着笑意,张开了双臂,战场上凶猛的雄狮此刻就是个和蔼的长辈。而宫略的印象中,实在要说奥丁与百年前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胡子变得更长了。
“我很高兴再见到你,我的孩子。”
宫略想了想,这称呼也算不上错,毕竟他曾经作为巴德尔在阿斯加德叨扰过。
“感激您的慷慨,陛下。”
他想要躬身回以宫廷礼,却让奥丁给了他一个不自在的拥抱。宫略只想略过寒暄,他犹豫着是否该再一次提起来意。
“当然——”奥丁浑厚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他流露出自豪,“我这就带你去见他。阿斯加德所有祖先的英灵,都沉睡在圣堂里,他们守护着阿斯加德。”
入口便藏在雕塑的背后,只能由奥丁用神力将其打开。
宫略的脚步顿时变得沉重。
奥丁看向他:“怎么了,我的孩子?”
“毕竟——我很快就要见到我的父亲,千年来,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我有些紧张。”宫略垂着眼眸笑了,他发誓他本不想这么刻薄,可奥丁这个老头子,百年前对自己可坏得狠,“不过他是我的父亲,却是你们的祖先,所以理论上,我该是你的长辈。”
宫略学着神王拖长的咏叹调。
“奥丁博尔森,我的孩子——”
刻意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毕竟并不想被这两人嫌自己碍眼而被赶出去的洛基,此刻忍不住抿了抿唇,他在忍耐着快要泄出的笑意。
神王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的养子,冷漠的看上一眼。
“你的脸怎么了?”
洛基舔了舔被宫略揍破的嘴角,丝丝麻麻地疼,但他还挺享受的。
挺直了背脊,仙宫二殿下的装腔作势大部分都继承于他的父王。伤痕好比勋章,何况他是故意留着这个的,没有用法术将伤口消除,就是为了一会儿好再使诡计,诱惑得那人心软,或者再逗弄得他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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