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的手揉进那头金发,洞穴外寒风呼啸,他却只想这么做。
宫略也意识到了他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这让他忍不住回忆,又忍不住介怀。
黑发的神沉默的展现着温柔,为刚刚那丝他不知道缘由的委屈道歉。可他抱着的人丝毫不领情,挨着他的肩膀,张嘴就在那儿狠狠地咬了一口。猝不及防地,洛基都没忍住疼,发出一声闷哼。
宫略算着旧账,他贴着洛基的耳廓。
“你在藏书室里上了我,甚至不等我醒来,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
宫略当时已经醒了,他正好看见了尊贵的二殿下落荒而逃的身影。
对于这场意外的亲近,宫略甚至乐得享受。不同于二殿下傲慢的性子,他的技巧虽然生涩,可行动间却显得格外温柔。若不是宫略还惦记着自己扮演着巴德尔进行着攻略任务,在黑发的神红着脸,那双绿眸子里闪烁着羞赧,慌乱地询问他的感受时,他大抵便会忍不住反客为主,径直搂着洛基的脖颈吻上去。
这毕竟是他最后一个攻略任务了,比起当初的浑浑噩噩,宫略似乎已经从中意识到了什么。也许并没有那一家游戏公司的存在,而他于这些平行世界中穿梭所经历的一切,早已被命运女神挂上了她们的纺织车。
那人想要从他身上获得的——宫略清楚的记得,每当他的任务失败,他遭受那些爱而不得的痛苦。他的灵魂中好似藏匿着一只靠着汲取恨意为生的怪物,他愈痛苦,这头怪物在他的灵魂中便愈发战栗的兴奋。或者说,这更像一种将他禁锢使他无法摆脱的诅咒,令他行尸走肉般按照以任务的名义,迫使他去完成的预设好的指令。
直到宫略来到了阿斯加德,那只汲取他恨意的怪物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它放松了警惕。宫略便从中发现了机会,他得以摆脱这场诅咒的机会。
那一天的日落时分,奥丁召见了他。
宫略进行了反抗,且成功了。因为按照任务剧情的设定,巴德尔应当诚惶诚恐,他害怕奥丁怪罪他勾引了仙宫的二殿下,他害怕自己将被逐出阿斯加德,因此他苦苦的哀求。
然而宫略那时并没有这么做,以往他有过同样的企图,可在他有所行动之前,他总会变得精神恍惚,像是有人夺取了他身体的控制权,待他回过神来,一切都已按照任务剧情的设定尘埃落定。
唯独这一次不同,宫略扮演着的巴德尔在奥丁面前,用沉默将神王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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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王知晓这个小子将会给阿斯加德带来厄运。他曾与命运三女神之一的兀尔德交恶,巴德尔便是女神派遣而来的报复。
奥丁百味陈杂,金发的少年孤身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他当真是光明的化身,世间所有的美都像是依据他而创造,无论是燃烧的烈焰还是绽放的花儿。然则奥丁无法知晓少年的过去,亦看不清他的未来。唯独兀尔德叫嚣着洒下了阴影,可神王耿耿于怀预言还有一处,来自守护着阿斯加德的祖先们的长眠之地,那一道声音告知奥丁,少年将会带来厄运,却也代表着转机。
宫略并不知晓神王对他的探寻,他最终以巴德尔的神格发誓,他绝不会做出危害阿斯加德的行动,若是违背誓言,他将丧失神力,被彻底放逐。
宫略像是从那一天起就埋下了期待——洛基知晓了他的身世,他的父神更是残酷的不给他留下一丝多余而天真的妄想。仙宫的二殿下饱受打击的将自己藏在了禁林的黑暗中,陪伴在他身边的是巴德尔。金发的少年用他炙热的爱意抚慰了二殿下的脆弱,他甚至品尝到了洛基带着泪水般咸涩的吻,以及那一个犹如溺水之人紧紧攀附住的拥抱。
巴德尔是如此的温驯而包容,年轻的神祇从未经历过爱情,更未体会过失去。他将巴德尔珍贵的爱意视为理所应当,他的心中还燃烧着嫉恨和报复的火焰。因此他蛊惑了少年,替他打开那一道连接着约顿海姆的大门。
昨晚还承载着阿斯加德人笑语和篝火的中庭,此刻已被战火蔓延成焦黑的残垣断壁。冰霜巨人的尸体变得苍白肿胀,获胜的阿斯加德士兵们将他们一个个送到被削尖的木桩上。目睹所有的巨人战俘在一旁愤怒的叫嚣,可只有这般残忍的报复,才能祭奠士兵于废墟中发现自己失去的亲人的绝望。
年轻的诡计之神大抵无法预料,比人心更难掌控的是战争的结局。
奥丁斩下了劳菲的头颅,却因伤重陷入长眠。弗丽嘉心焦之下,一时不察险些让巨人法布提的行刺得逞,是巴德尔替她挡下了那道致命的诅咒攻击。神后比绝大多数巫师拥有更强大的预言之力,此刻,她终于看清了金发少年的未来。
女神悲悯的望向他,那双温柔的眼眸里擒满了泪,她心碎了。少年违背了誓言,替洛基打开了引来冰霜巨人的通道,他带来了战火。奥丁的施下的惩戒在他身上奏效,少年失去了神力,犹如平凡的米德加德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弗丽嘉捧着少年苍白至透明的脸颊,她尝试了无数办法,可她始终无法阻止冰霜巨人的诅咒吞噬少年的生命力。唯有奥丁解开他的惩戒,让巴德尔恢复神力,他才能活下去。
“孩子,你不必这么做——”神后泣不成声。
巴德尔只为了赎罪,多少阿斯加德的臣民因为他的一念之差,永远的沉睡在这场战火中。旁人也许会讥笑他的懦弱和愚蠢,攥住一份虚假的施舍得来的爱意,便打算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他握住弗丽嘉的手,蒙昧的继续一个新的谎言:“我也是父神的儿子——可是我嫉妒我的兄弟们,尤其是洛基。我发现了他的身世,他身上流淌的居然是肮脏的冰霜巨人的血,可他欺骗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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