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好了!
风刮不到,雨淋不着的,将来在县城找个对象,稳稳当当的日子就妥了。
所以说,她老爱给小姑子操心呢,这不,她也实打实的给自己操心呢。
姑嫂俩说的可高兴了,蛋羹出来,大舅妈吃了一碗蛋羹,张老奶那边拿了几个包子过去,大舅妈给了那边几个红薯,这才背着背篓走了,给亲家一送,这就能回去了。
可林雨桐呆了三天,三天里,都没见卢大头登门来。
村里的人有到镇上来的,买了东西偶尔带不上的时候,也先寄存在这里,或是干脆就是歇歇脚喝口水的。听他们的说辞,好像是卢大头把脚扭了。
这既然知道把脚扭了,又赶上周末不上班,苏宝凤就带着林雨桐回村里,叫不敢去,这小子僵着不去,就在家看电视,哪里也不去。
不去就不去,林雨桐去主要是为了看看姥姥姥爷的,他嘛,林雨桐给不敢塞了十块钱,“要吃什么了,在门口对着人家店里喊喊,叫他们给你端来。”
十块钱在孩子眼里能买不少好东西。
回村的路,还是羊场小路,骑自行都危险的路。但这种天,选在早上上山的话,觉得还是很舒服的,路边的野花开着,野草朝气蓬勃。迎着太阳开的打碗碗花和牵牛花,无端的都带上了几分艳丽,草叶上的露珠,将鞋面洗的更干净,鞋帮子却更泥了。
林雨桐走的轻松,可却觉得苏宝凤的脚步沉重。这种沉重不知道是来自心理的,还是来自生理的。
许是看出了闺女的担忧,她笑了一下,“得有半年没上山了,还真就走累了。”
不是走累了,是心累吧。
有些事情,要去面对的时候,心里准备做的再充分,可还是觉得惶恐。
两人进了村,苏家的人是锁着门的,都下地干活去了。苏宝凤也没回苏家,卢大头扭脚了,林雨桐知道了,自然要看望的。于是来的时候就在镇子上买了糕点,又买了油糕油条这种能现吃的,一路拎着回来了。拎了好几份,又给苏家的。
到卢家去的时候,路过苏家的地方。林雨桐在地头喊了一声:“……姥爷……大舅……我回来了,买了点吃的给挂树上了,赶紧过来垫吧点再干,我一会就回来……听说我卢叔把脚扭了,我去看看……”
这小嗓音,那就一个两趟。从这头到那头,这一片都听的见。都知道苏宝凤家的大闺女回来的,看她继父去了。
有那在地里干活的,相互挤眉弄眼的,一脸的看笑话样子。
苏宝凤也只做不见,在地头干活的,她都打声招呼,然后直奔卢家。
回去的时候,院子门是虚掩着的,苏宝凤推门进去,见厨房里往出冒烟,他就进去看看,火还着着,锅里不知道是啥,热气冒着。她把火往灶膛里扒拉了一下,就往正屋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柳叶娘的声音:“……孩子的婚事,我想尽快操办。别人家的聘礼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着,我们家柳叶……怎么着你们也得给六百六吧……”
苏宝凤心道:自己每月给一百,如今给了六七个月了,村里没花钱的地方,所以,卢大头手里要是有钱,也就是六百六。
夏粮没卖,秋粮还没下来,卢大头手里的钱不到七百,人家张嘴可着你的底线走,可真是会算计。
她撩开帘子就进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两家结亲,聘礼啥的事两边的亲家在商量呢。媒人呢?人家说三媒六聘,这媒人是干啥的?”
卢大头在炕上坐着,柳叶娘坐在炕沿上。院子里晾着衣裳,都是父子两人的,从里到外,都在外面晾着的。晾着的那个细致程度,一看就是女人洗的女人晾的。院子也干净,角角落落的都干净利索。屋里,更是干净整洁,炕上还放着女人做活用的簸箩,炕沿下是卢大头的鞋,鞋是刚上脚的新布鞋,鞋帮子雪白雪白的,鞋里面还铺着鞋垫,绣着‘平安’样式。炕桌上放着碗筷,两样凉拌野菜,两碗白粥,一碗油炸馒头片,卢大头面前还放着一碗撒着小青葱点着香油的鸡蛋羹。
林雨桐一看,这还真不是别人说闲话,谁看了这样的不得多想。
可偏偏的,苏宝凤没因为这个闹腾,还是说媒人的事,然后看了桐桐一眼,“你找你七舅娘去,她是我央求的媒人。”
柳叶娘起身就要走,被苏宝凤给拦了:“咱还是把话往开的说,媒人一会就来。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我七嫂还在地头薅草呢。”
这个说的七嫂七舅娘的,是说苏家的族亲。
林雨桐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都放下,这才转身跑了。没出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听说你脚扭了我回来看看,那东西是桐桐买的,孩子的心意。”
林雨桐跑去叫人,七八分钟人家就跟着来了。在院子里洗了手,一进去一看着情况,也有点摸不准。但显然,卢家的情况有点那个。
她当然得跟宝凤亲,就道:“啥事这么着急?”
苏宝凤把油条啥的递过去叫她吃,“是这么着,柳叶娘说得六百六的聘礼,这事……怎么说?”
六百六?
“之前不是说要六千六百斤粮食吗?”媒人就说,“就这已经很过了。现在还要再加六百六,过分了!”
六千六百斤粮食?
苏宝凤并不知道这事,“之前不是说给个二千二就行吗?怎么成了六千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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