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谁捎给许时忠。
“文氏。”四爷没有瞒着,直接就说了。
嗯?
李诚不解:“何意?”
文氏的事瞒也瞒不住,他有没想瞒着李诚,把从文氏里知道的事都给说了,“因是文氏的一面之词,我无从判断其真假。如今,大皇子出事,她这个母亲对许时忠有大用。”
可你为何要对许时忠示好呢?
四爷看了李诚一眼:“那你觉得,皇上、许时忠、还有你猜疑的存在的第三方,哪一方暂时是占着优势的?”
李诚沉吟,看着被四爷摆在桌上的几个茶杯,“宫里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皇上肯定是暂时不能出来,他在许时忠之下。我猜测的第三方不敢冒头,其势也不大。况且,他们一上来就拿大皇子开刀,既得罪了陛下,又惹怒了许时忠。便是陛下暂时不会对这一方如何,但他却深知不是许时忠下的手。陛下在宫里宫外的人不多,但要真要给对方为难,对方便也会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许时忠占着‘监国’二字,连父王都得退避一二。”
“这便是了。”四爷就道,“许时忠杀了那么些人,只金家全身而退。许时忠再多不是,他是我姐夫,我外甥女我得顾着。况且,文氏信许时忠,多过信陛下。放她回京,以她的聪明,她不会跟许时忠交恶。与其叫她在中间,以报恩还债的面目给金家周旋,那倒不如,我打着长姐和外甥女的旗号跟他缓和关系。再退一万步讲,你会发现,任何事都绕不开此人的时候,那你为什么要绕着他呢?缓和关系,亲近关系,不等于阿谀。这话你很可以说给顺王和世子听,万事只想着‘监国’二字便可。”
李诚一时间脑子转的飞快,“陛下会故意将大皇子的事推到许时忠的身上,许时忠为了避开嫌疑,会助第三方将战火引到宗室。皇上身体不好,大皇子如今又这样,那谁得利?自然是宗室,所以,宗室也有人有这个嫌疑,而顺王府首当其冲。逃避无用,那便的积极参与。你让我带文氏这个大皇子的亲生母亲回去,交给陛下,是跟陛下表明顺王府的清白。可想要交给陛下,我们连皇宫也进不去,还得先交给许时忠。这个道理……文氏明白,你也明白。所以,文氏必然会跟许时忠交好,而你没道理跟他不交好……你们跟他之间,只是因为金大人跟他之间因政见不合有矛盾,并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对的!政敌不是仇敌。政敌这种东西,今儿可为敌,明日便可为友。不必交换什么真心,可用便行。
李诚顿悟了,“我将文氏带回去给皇上,只说交给皇上,但至于许时忠怎么想……这就跟我无关了。但我只管交人,不跟他纠缠,又有文氏不跟他交恶的态度,他必然以为我们并没有跟他为敌的心思。便是将来万一皇上问起来……父王只推到许时忠和文氏身上便可,顺王府又有何错?”
四爷点头:“如今朝局很有些扑朔,顺王府很不必掺和。你一路走来,沿途也看了。除了山匪出没,一路也都太太平平。之前我有一封信,是叫内弟寄出去给许时忠的。如今你来了倒是好,你亲手交给他,不必忌讳你跟我有来往的事。”
李诚眼睛一亮,如此也好。他在京城能松口气,金四在这里也能有个喘气的机会。
他指了指一边的桌子,叫四爷去写信。他自己则站过去,给四爷研磨,“你这个主意还有一个好处,之前没打算告诉你,怕你知道了要恼怒。如今知道了倒也不怕……”
四爷坐在桌子前,一边提笔,一边叫他说。
李诚低声道:“之前你被许时思那混蛋差点弄死,这事我便记在心里了。私下叫人盯着那货,他的行踪我是尽知的。原本不过是想着,他要是真对你不利,我也好提前知道消息给你送信。却不想……却叫我查出了一桩恶心事。”
四爷手下没停,李诚一边看着四爷写的内容,一边往下道:“……许时思这混蛋……在脂粉巷养了好几个女人,我也借口喝多了找机会在楼上看见过那几个女人,你猜这些女人都长的像谁?”
四爷的笔稍微顿了顿,“文氏?”
李诚惊讶了:“这事你知道?”
四爷摇头:“之前不知。但现在你提这事,怕是知道文氏不是二哥的女人,故而才说出来的。”
李诚点头:“这事我心里恼的不行,总想着弄个人不知鬼不觉得法子,将他一把给摁死。许时忠是许时忠,许时思是许时思,只要暂时不叫许时忠知道是咱们弄死了那个玩意……那他这死便也就死了……文氏一旦送去,那就有好戏看了。”
四爷把这事记在心里,回去叫她去见见文氏,该告诉她的总要告诉她的。
是不是能借她的手除掉这个祸患,那是后话。
这会子只用心把这封信写完。李诚摸着鼻子看这封信,怎么说呢?这信上的语气,像是自己跟自家哥哥说话的语气,那种阴阳怪气,各种的不服欠揍在信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什么不敢高攀称呼姐夫,如今许大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家姐福薄无子,正该许大人令聘高官之女云云。
李诚心说,原配的娘家还把着许时忠续弦之事,虽说以金家的情况,他很不必理会。但若是加上当年他父丧母亡,是他的老师将爱女嫁给他,给他撑腰做主,叫他能在族人环伺中立足,那金家是出了大力的,他试着把金家撇开试试,不得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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