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夫也都没一个人看出这孩子身上有伤的?
这一个个的问题蹦出来,叫林雨桐心里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如今的可行性不外乎那么几个:第一,这个孩子异常早慧,且跟许时忠缺乏父女间最基本的信任。第二,这孩子在内宅过的并不好,还是跟许时忠之间缺乏父女之间的信任。第三,这孩子本身有问题。
到底是哪种,林雨桐现在不敢轻易下判断。
既然她想留下来,那许时忠肯定不会反对。家里没有母亲,舅舅家,又是外祖亲外祖母的,便是舅舅们,也都是嫡亲的。许家又没倒,孩子叫外祖母教养,也不怕受了谁的委屈。那必然是乐意的。
至于习武的事,只要孩子说要学,健身健体的。以许时忠的性子,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林雨桐也想放在身边看看,看看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应承下来,“你安心住着,回头叫你四舅亲自给你爹说去。不过,你这伤不能再耽搁了,回头你每日过去,我给你摁两天,慢慢的就好了。”
英姐儿果然露出一脸的欢喜,“那舅母去忙。明儿我去给舅母请安。”说着,就福了福身,恭送长辈离开。
林雨桐笑了笑,带着丫头转身去了。
英姐儿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跟刚才一般无二,直到看不到林雨桐的背景,这才转回去。
琳姐儿和璇姐儿都在屋里等着呢,见她回来肩头都有雪花了,就问说:“痴楞楞的站在雪地里干什么?”
琳姐儿大点,就伸手要去给她拍身上的雪,“一会子连衣服也湿了。”
谁知道手刚伸过去,英姐儿躲了一下,“别湿了表姐的手,我换件衣服就是了。”说着,就看一直在角落里站着的丫头,那丫头利索的拿了衣服出来,顺手把外衣给换了。
都知道太太要歇息,这姐妹俩也没在这边多呆,闲聊了一会子,就告辞出来了,又邀请英姐儿,得闲了过去玩呀。
出来之后,姐妹俩谁都没说话。
沉默的走了一半的路,琳姐儿才拍了拍妹妹的头,“怎么了?还不高兴了?”
璇姐儿摇头:“就是觉得……跟表姐都生疏起来了。”
琳姐儿笑了笑,“以后出门叫久儿陪着你吧。双儿她们可能出去住,久儿总是要留下的吧。”
“嗯!”琳姐儿就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出来就叫久儿陪着,她本来就小,等双儿她们一走,她一个人呆着就更闷了。”
璇姐儿应着,到了三房门口,她摆摆手,就带着丫头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看着妹妹走远了,琳姐儿才不由的朝后看了一眼,英姐儿……她的丫头包括身边的婆子都很怕她,这个……以前有没有不知道,但这次回来,感觉特别明显。在屋里,下人们是鸦雀无声。杵在那里跟木头桩子似得,这虽是规矩森严吧,可瞧着……就是叫人觉得别扭。别的不说,老太太就挺会调|理人的,她身边伺候的婆子,那个个都是没有二心的。可也没那样的……身边伺候的人,忠心听话当然重要,但要是拨一下才敢动一下的,又有什么意思?这主子追出去,丫头们按说给撵出去的,没有。那些丫头没动地方,连外面守着的婆子都没动。主子一身的雪回来了,也没有说主动把雪拍了的。还是她自己说换衣服,丫头才赶紧拿衣服。
这规矩……有点矫枉过正了。
她也不能确定那是英姐儿的问题,还是人家许家的问题。看着不妥当,提醒璇姐儿以后出门带个有心眼,能护主的……
可这以后要是长期在府里住的话……琳姐儿留了个心眼,等琅哥儿回来,她悄悄的叫了弟弟。
琅哥儿现在活泛了起来,这两天正按着心意布置院子呢,明儿还打算出去转转。进来而已是怕娘担心,请安了人家就走了。
这会子姐姐一叫,他立马伸手:“叫我给姐夫带什么?带一次一两银子,盖不赊欠。”
琳姐儿塞了一块银子过去,“别乱花!然后将一封信塞到他的袖子里,只能给你姐夫看,这事谁问都不要说……”
往常都是带一双鞋一个荷包的,现在居然是写了一封信。
这玩意更是得小心点,尤其是在府里,“放心,我知道轻重。有人问我知道怎么应对,姐夫都教过我了。”
那就去!
路六爻接到信的时候还有些脸红,却不想打开信就一句话,叫打听许家这两年可有买进卖出的下人。
这是干什么,还特别叮嘱这事不急,缓着点,别叫人察觉了。
路六爻知道,这事她心里挺急,但又怕叫人察觉她在查许家的事。
他不由的就笑,她倒是真看的起我,我现在对京城是两眼一抹黑,便是再急,也得稍微等等。但还是跟小舅子道:“跟你姐说,我知道了。事情我会看着办!最近我急着找宅子,要是不是很急,等忙完这头的事再说……”
是说找宅子急着成亲吧。
才说着呢,小厮就从外面进来了,说是大郎来了。
金逸?
金逸来是告诉路六爻的,“今儿出去看了两处宅子,不大,都是三进的宅子。两家紧挨着的……地段也不错,前后几条巷子都住的是武官人家。因着是顺王府帮着看的,价儿不高,两千两银子……”
路六爻知道四房在给这些义子在京城找落脚的地方,若是能跟他们做邻居,那是再好没有了。凡是有个帮衬的,彼此都是知根知底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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