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赖在这里,外面冻的跟啥似得,大哥你有能耐就叫你小舅子在外面冻着去。
许时忠看着老四背着手站在外面,无聊的扒拉松柏枝上的雪,他还真就不想跟弟弟磨蹭,“礼部下面的教坊司,你去不去?”
教坊司?
“大哥你寒碜谁呢?”许时思气的气血直冲脑门,脸到脖子涨的红彤彤的。
许时忠指着门口,“要去就去,不去就在家呆着。”
那还是去吧!
许时思哼哼哧哧的起来,然后出去,跟四爷走了个面对面,然后扬起头挑衅的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四爷没搭理,直接走了进去。许时忠起身,直接往里面去,“跟我进来。”
书房的内室,等闲别人是不许进的。
这一进门,外面就守上人了。
许时忠一边倒茶,一边叫四爷坐,“有件事,得我跟你二哥都信得过的人去做。这个人非你莫属。”
四爷看他:“是我二哥之前说的事?”
许时忠点头:“连周家都无法查出来,这非一般人查不出来。我打算在御林军中新组建一武德营,你为统领。银钱给你,地方给你,怎么组建,是你的事。给你半年成营……职责是什么,你心里得清楚。”
对外,刺探敌国情报。
对内,监察百官。
自古不论哪朝哪代都有这样的间谍机关。最早的间谍可追朔道夏朝,间谍的始祖是个叫女艾的将领。后来一朝一代的,最臭名昭著的就是明朝的特务机构。也因着这个机构实在是名声太臭了,到了后来,像是皇阿玛这位的,明面上是没有专门这样的机构的。但设在江南的三个织造处,那兴致其实也差不多。况且还有各地的密折上奏之权,作用是一模一样了。当然了,还有传的到处都是的粘杆处……
四爷还真是四爷的时候,人家都有粘杆处了。现在再组建这个一个设么劳什子武德营还弄不了吗?
这世上的事都有利有弊。只看权利在谁的手里干的是什么事对吧?
成啊!正好需要人手。
四爷连磕巴都没打,直接就给应下了。正事就这么一点,交代清楚了,就能直接走了。走的时候通知许时忠,“英姐儿留金家了,孩子想习武,跟着她舅母学了。”
许时忠张着嘴,看着走的特别利索的小舅子,想说点什么吧……但看他全程那个黑着的脸,话不多的样子,估计是自己一开口就得被撅回来。那……还是算了,自己改天过去跟岳父说吧。
又当特务吗?
林雨桐啧啧啧的看四爷,“这事真是……”
真是什么?
四爷躺在炕上舒展了身体,这差事……这差事才好呢!
正说着话呢,结果外院送来了帖子,明黄的颜色,一看就觉得晃眼。这是什么呀?
拿过来一看,是皇后下的帖子。皇后说,行宫的梅花开了,想请大家去赏花。
给金家送了帖子,那这金家的女眷,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就都得过去。
赏花宴在五日之后,据说是钦天监看好的,那天可能会有点雪,雪里赏梅最是得趣。
先得去问许是,看她去不去。
林雨桐又去请老太太,老太太也不去,不管姑太太在一边怎么戳,老太太都不搭理,“宫里规矩重,老胳膊老腿的,自在惯了……”
那就只能跟孙氏和姚氏一道去了。至于璇姐儿和琳姐儿,都不带。但英姐儿却是要带着去的。
林雨桐这边一走,姑太太就说老太太,“皇后娘娘的帖子,您都不去……您是见过皇上啊还是见过皇后……您不去,我也能不去,但我家这俩妞妞,好歹也跟着去见见世面……”
老太太就冷着脸看她:“说错一句话,行错一个礼,那都是死罪。这这不知死活的轻狂样儿,到底随了谁。我看……就是太惯着你纵着你了……等天气好了,赶紧跟我搬走,眼不见心不烦……”
“我就知道,您宁肯顾着不是肚子里生的,也不顾着我,跟到京城说什么是为了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的……我也不要你赶,要走我自己走……我去庄子上住,你要是还觉得碍眼,我干脆回辽东去算了……也省的碍着谁的眼了。”
老太太那边再怎么闹,除非偶尔姑太太叫的声音大了外面听见了,才能传到林雨桐耳朵里,其他时候,那院子里就算是翻了天,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这回姑太太吵的狠了,第二天都不起床吃饭,林雨桐才听到点风声。她却只当不知道,收拾衣服首饰,色色都齐备了。第五天半夜就起来,马车得往城外赶。
一人一辆马车,在里面能躺下歇一会子也好。金家马车一大串,可这出城门的时候,一样是拥挤的很。这勋贵高官,无一不在邀请的行列。
行宫里,许时念早早也都醒了,她已经懒的问时辰了。盯着床顶看了好久,昨晚睡的不好,一整晚半睡半醒的。越是想做梦,越是什么也梦不到……不行试着晚上喝点安神汤?
这么思量着,就慢慢的坐起身上,光脚踩在地面上,慢慢的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女人有些模糊不清,她顺手顺着垂下胸前的头发,然后揪起一撮发梢细看,竟是枯黄成这般样子!
“来人!”她摸着脸,仿佛想起梦中那个在冷宫里,人人可欺的,浑身肮脏的老妇。她的头发就是这样,现实枯黄,然后看不见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冒出白发。等自己发现的时候,头发已经枯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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