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都是重新来过的人,他们的作用未必都是积极的。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去分辨善恶,都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怪不得,总觉得事情乱呢。七手八脚的,都在里面搅和,这可真是一加一绝对大于二的一个效果。
李诚看他出神,就问说:“想什么呢?”
想怎么才能不当皇帝,努力做个普通人过点太平日子。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一愣,这要是真把自己再放回去,自己是安心做自己的雍亲王呢,还是安心做自己的雍亲王呢?
这好像还真是个问题了!
许时念不知道她心里那点想法,差不多真被四爷猜到了。她此时面对许时忠这个大哥,表情也不怎么好:“大哥来怎么不叫人说一声?”
许时忠事多着呢,跟谁客套都不会跟她客套,开门见山就问:“你二哥的事你怎么说?”
许时念眼神微闪:“我在宫里,我二哥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撒谎!
许时忠气哼哼的坐在许时念对面,“你打小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看我。告诉我,你二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许时念低下头掰着手指,“我二哥那样……躺着,不惹是生非,不好吗?”
许时忠愕然的看向妹妹:“那是你二哥!”
“我还是你妹妹呢!”许时念眼里一下有了泪意,“我说的话你从来不信……”
许时忠看她:“是徐家的人对你二哥下手的?解药呢?”
“扔了!”许时念扔出这两字之后,就道:“在这一点上,你就是不如金老二。金老二能将他弟弟送到西北……你看,金家出事的时候,要是没有四房,金家早死绝了。可你呢?怎么娇惯我二哥的,如今都抱孙子了,还是不着调。大哥很清楚,二哥是死不了的,既然死不了,怎么活不是活。”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许时忠看着妹妹,以前虽然也蠢,但绝对没有这么歹毒。甚至文氏一成了贵妃,她反倒是吓的出了宫跑行宫里来了。
可如今呢,对自己的亲哥哥都能狠下这样的心肠。
许时忠看看宫内外伺候的人,再看看这妹妹,他拍了拍手,“来人!伺候娘娘的这些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拉出去……砍了!”
许时念顿时面色苍白,不由的朝一个角落看了过去。
许时忠也看过去,那是个模样还很清丽的姑娘,他皱眉,刚要上前,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
“哥哥!”许时念手抓着扶手,指节都泛白了。
许时忠叫冲进来的人出去,这才指了指那清丽的姑娘,“你……过来!”
这姑娘一步一步过来,许时忠却冷笑一声,看向许时念:“这是宫娥?”
扮相再像,这走路的姿态却难改。这武夫走路跟士子走路都是有区别的,怎么走才能走的好,走的有仪态气势,这是需要学,且要一日一日的去坚持他,慢慢的就养成了习惯。
这姑娘一步一步走来,分明就士子的走法,一步一步迈着方步,这可不是短时间就能改过来的毛病。
许时念看他哥,知道这是骗不过去了,只红着脸道:“是我物色的人怎么了?他躺在那里,就活该我在这里守活寡。”
许时忠几乎是脸都气青了,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不知廉耻!”
“我就不知廉耻怎么了?”许时念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娘活着的时候就说,女人这一辈子,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陪伴。小时候有父母兄弟姐妹陪着,嫁人了得有丈夫陪着,膝下得有孩子养着,如此,老了,等到闭眼的时候,身边才不至于没人陪。可我呢?我呢?爹娘死的早,没陪我。你忙着陪李昭,二哥只知道玩,也没人陪我。等嫁给了李昭了,连见他一面都难。到现在,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哪怕是个公主也好啊!我说了,我不喜欢皇后,你能叫我做成公主也成啊!公主死了丈夫,我愿意找驸马就找驸马,我愿意找面首就找面首,谁也管不着。什么廉耻……到那个时候谁敢跟我说廉耻!可你呢?李昭你都舍不得杀……留着干嘛!你怪我不把二哥当手足,你又何曾把我当手足。我跟李昭,谁重要?你说啊!”
许时忠捏住许时念的下巴:“我不是不杀李昭,是现在还得李昭活着,懂吗?”
不懂!也不想懂!
许时忠看向跪下一边的‘姑娘’,“徐家的谁?”
“徐醇!”瞒不过去了,就得认。
许时忠皱眉,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面带嘲讽,“这就是所谓的芝兰玉树,可别糟蹋这么个好词了!”
徐醇低下头来,不做辩解。
许时忠问说:“想活吗?”
“想!”徐醇抬起头看着许时忠,“怎么才能活?您吩咐便是。”
“第一,交出徐家藏着的那些人……”这些人钻到老鼠洞里一样,隐藏的深,找起来也麻烦,费时费力,“第二,看着皇后。别叫她犯蠢!”
徐醇抬起头来,“我知道的有限……这得找姑母才行……父母他们走的太快太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就没了……其实他们什么没交到我的手里……这话是实话,我以后会在您的眼皮底下,所以,我便是还藏了什么,您总会发现的。在这事上,我对您撒谎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我不会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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